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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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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说完的话,是被飞来的小五打断。

小五看着四周没人,屋顶却有个红袍男子。

“不用顾虑他,他只是来要那只小猪仔的。”闵文静淡然说。

小五听到此话,冲闵文静道:“主子,她进了圣上的房间,我担心,担心她会没命。”

五指掐了掐,这是他早算到了。所以,提前一步赶到这儿来。结果,还是如此。该不该说她笨呢。笨到了极点。明知自己情魄绝对不会为他动,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去死。一次两次三次,毫不怜惜一下自己这条命完全是来之不易。

她早是该死的人了。要不是,他强行把她留下来。当然,他为的,也只是她那颗情魄。若她的情魄真能为黎子墨所动倒也好,不枉费他当年把她放了回去,放回到与黎子墨能相遇的命轮上。

只怕黎子墨还是憾动不了她那颗情魄,她只能再死。不,她绝不能再死了。她再死的话,她的情魄他收不回来。黎子墨若办不到,只能他来办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五留在这儿,守着她。我算过,她暂时还死不了,只是这一番折磨下来,为了助他化去心魔,怕是半条命肯定都没了。为了撑住她这另外半条命,我必须去找其他人的情魄来帮她修补。”背对小五说话的闵文静,脸上不止没有半点感情,而且,桃花眸里,散发出了一股吃人的戾气。

在暗地里看着的小鸽子,都被他表情吓到,躲到自己阁主身后:这,这人究竟是谁?

令狐京旭瞧瞧小书童的脑袋: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千万记住不要走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一朵食人花,他要吃的人全部都得死。

小五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回永宁殿等着。主子呢?还有——

说的是那些大宛人。

小五赶着马车出宫时,清楚见到了意图窥探他马车的巴格。

“大宛人不就是狗咬狗,让他们去咬。只要他们能起点作用刺激下黎子墨,让他快点变成心魔,能让她动情也好,够了。”说完这话,闵文静翩然转身,身影若是片云彩幻化成道光散去,没人能捉住他影踪,只余下一片桃花静静地落在了地上。

小鸽子看到咋舌:这男子功夫,岂不比他阁主还强。

回头,小鸽子问阁主:“阁主,你说要抓那只小猪仔,这是为什么?”

不就是一只只会吃的猪吗?抓来干嘛?

令狐京旭唇角弯弯,似笑非笑:“当然是抓起来要吃就吃了。”

不管怎样,他和那位大师一样,都以为现在都还不是时机。他,只要那只小猪仔。但是,要那只小猪仔真正露出真面目来,小猪仔的主子,若不有点长进是不行的。要小吃货有点长进,那可就得让小吃货被刺激一把了。

想到这儿,这位号称无情的八卦王,心口哪处不是很舒坦。小吃货的面包小颜,哪怕是受到一点委屈,都让看的人受不了。

“走吧,先瞧瞧大宛人怎么收拾自己种下的烂局。”挥洒两只红袍袖管,若只红色的蝙蝠展翅而飞,转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黄金纱帐内,充满一片旖旎的气味。龙榻上的一片狼藉,似乎在提醒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猛地吸口大气,手摸住自己胸口,不知是不是她幸运,她还活着。

他呢?

急急忙忙坐起身,环顾一圈,见到了他。他是在她身旁躺着,稳重长绵的气息,代表他暂时度过了一劫。只是她这周身像被碾过一样,七魂六魄都在虚浮。

额头的汗依旧在冒。他度过劫了,而她这体内,却没有那么好。想拔掉她哥的针,拔不掉,让她恨不得想把自己的手折了。

黎子墨睁开了眼,瞳仁里映着她那妖艳的绯红娇颜,这令他腹部收紧。忽的坐了起来,在她疯狂地想对付自己的手时,用力抓住了她的皓腕,紧接,对着门外的人道:“去请宫大人即刻进宫。”

“不。”花夕颜极快地阻止他这话,“我哥有事,他不能来。”

按照她预见的,齐云烟怕是要没命的。

于是,他只好一把扶起她下巴,冰凉的唇贴到她火烫的唇瓣上,帮她解火。

她吞咽着他渡来的气,只觉益发难受。他只会将手指再次掐入她心窝口里,把住她的情魄。

逐渐的,在他指尖的安抚之下,她的情魄慢慢地像是稳当了下来。这令她内心忽然一惊。她正在习惯他。

对此,他舌尖舔了舔她饱满到快溢出血的唇:“槿汐,槿汐要变成朕的了。”

这个感觉,简直是比那时候他们刚大婚时,还让她倍感羞耻。

大婚那会儿,既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要给他生儿育女,她还真是没有什么感觉,只照着宫夫人在家里教的全做了就是。哪儿像现在,她是把自己的一颗心,都裸露在他面前了。

被他这样看着注视着,她真正羞红发烫到内心里的娇颜。

他再次扶住她后脑勺,亲吻她额头的一颗颗虚汗:“槿汐这回要给朕怀的,绝对是不同的孩子。”

她不想生,不想再生。

两个孩子意味了什么,她已经很明白。到了三个孩子,这些孩子之间能不能未来不让这个国家动乱,她没有把握。

像太子所说,东陵国有过两兄弟和睦处政,可从来没有过三个兄弟。也就是说,两个兄弟以上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她的抗拒他感觉到了,但是,他要她再怀上孩子。他要看着她再次怀孕。前两次她怀孕的时候,他都没能守到最后,这次,这个孩子他要亲自看着出生。

他抱住她,在她耳畔轻声说:“给朕再生一个,有那么难吗?”

事实证明,他对让她怀胎绝对有可怕的恶趣味。不然,也不会当年在小太子爷出生后不久,马上令她怀上第二胎。

不管怎样,能在供奉先祖前,让他度过这一劫,太过重要了。她情魄如何都好,他于她,太重要了。

刑部。

齐云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摆设看起来十分简洁干净,到处都堆着书籍。房间的空气里,有他身上的味道。这令她心头一凛,莫非这儿是——

刑部里头是没有丫鬟的。六叔只能亲自端着盆水走进来,见她醒了,过来比了下手势问她是不是感觉好些。

齐云烟疑问的目光在房间里流转时,六叔微笑道:是的,这里是少爷在刑部休息的房间。

她睡的床,岂不是他睡的床?连同她身上盖的被子也是?

想到这些,齐云烟脸蛋蓦地红了一半。

六叔见她这个样子,却有些紧张,忙叫她安静,睡觉。

她受的这个内伤,是有些严重的,需要静心休养,绝不能魂魄不安。

珠帘摞动,清秀如竹的身影走进来。

六叔走到了一边:少爷。

“醒了吗?”宮相如走到了床边的凳子上,拂袍坐下。一幅沉着淡定,或是说,对她只当自己是大夫和审判的官员,没有一点其它感情。

齐云烟没来得及起身时,被他抓住了一只皓腕把脉。

三只手指搭在她脉搏上,诊查了一会,他斯文的秀眉微微蹙紧,像是一丝不解,紧接,拉起她袖管,找到上面几个穴位,接连针上六针。

这六针下去,快而准,她都没来得及问是针的什么,不会儿,她体内一股燥热顿起,令她脸红目燥,十分难堪。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她娇颜嘘喘,只是若有所思说:“齐小姐这内伤,不止外力所致,而且有肝郁气结。平日里思索事情,不要太压抑自己,那对自己身体没有好处。我这针只能帮你疏通下精气。”

疏通的结果,就是她对他的一片心思,当着他的面暴露无遗。

齐云烟真想一头撞上墙死了算了。

就不知他脑袋怎么做的,好像并没有察觉她这肝郁气滞其实是为何事。

他帮她针了针后,又检查她那断骨的小腿,十分细心,因为这个一旦处理不好,她以后要变跛脚走路了。

作为大夫该做的事,他做起审判官该做的事了,斯斯艾艾的唇角噙着一抹公正严谨,问她:“林小姐说你先动手掐她,是真是假?”

“大人问我没用,我说假的,她们非要说真的,又有谁能帮我辨认清白?”齐云烟答。

他肃静的眸子,落到她依旧娇羞的脸上。其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这六针会这样厉害,让她不停地娇喘。

眸子一垂,比起她被诬陷那事儿,此刻她这个样子反而令他更为忧心,于是对六叔吩咐:“药煲好了没有?煲好了赶紧端上来。”

六叔走出去端药。他望回她娇艳上,看着她脸蛋上那一片不属于健康的绯红,唇间叹息一声,伸出的指尖,突然落到她衣襟的扣子。

她猛然一惊,不知他想做什么。

“齐小姐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是个大夫,让我为齐小姐解决一下需要。”

这正儿八经的话,让她的脸,蓦地涨成了番茄酱。

头埋进了枕头,拼命摇了摇。

见她如此抗拒,他又怎好勉强。到底,他又不是她夫君,只是个大夫身份,但是,若不是夫君的话,把手摸进衣服里也是,很越轨了。

轻叹一声,像是有些无可奈何,他起来离开凳子。

身后,突然传来她一声:“宫大人为其她女子也做过此事吗?”

问这话的齐云烟,又很想扫自己两巴掌了。

岂知道,他道:“是的。”不过,他不会告诉她,那也只都是隔着衣服给人按下肚子。她这情况是严重些,可能隔着衣服没用,他才问她意见。

齐云烟是被他这话惊到,垂下眉目,想他是个大夫救死扶伤不能顾忌太多也是应该。但是,让她心头是失落了一丈。她本想,本想他于她是不是有些不同,才提出这个要求。

把手伸到她衣服里头,差不多等于是要娶她了。不过,如果是她自己答应的,只能说是你情我愿,他不用负责任。

宮相如走出房门时,只听,房里几声大力地喘息和咳嗽。与他擦身而过端着药进去的六叔,不会儿匆忙跑了出来冲他打了个手势。他只得匆匆返身回去,回到床前一看,她的脸色,已然变成了纸白,指尖触到她鼻息,几乎全无。眼看,那是伤及心脉了。事到如今,他的指尖在犹豫了下之后,立马拨开了她衣襟的扣子,手指伸了进去。

齐云烟只觉自己在黑暗里飘着,不知要被引到那儿去,然后,心窝口那处猛然被人手指一掐,让她痛到额头大汗淋漓,紧跟意识活生生被扯了回来,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见他立在她头顶,他的手指探入到她敞开的衣服领口,摸到她心脉处在掐。

她的心一刻被他掐的好疼,想飘走的意识没法走。

不需多久,他的额头紧随也冒出了汗珠,沉重的声音对着她说:“齐小姐想死的话,何不先想想你家中的爹。你爹除了你,已经别无他人了。”

她爹?她爹若是没了她,会怎样呢?想到她爹一个人会孤零零地在齐府里,她酸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于是,这理智也回来了。

大力地喘了几口气。

感觉她心脉渐渐稳当,他才松开了手,从她衣服里收了回来。

六叔端上来的药,苦味艰涩,简直是连闻一口都难受。宮相如捏起药勺子,舀了汤勺药汁,回身,冰凉的手指掐开她下巴,直接将药灌进了她口里。

那一刻的苦味,是让她五脏六腑都要满口吐了出来。

只是他的指尖用力地掐着她下巴,不让她吐。她唯有含着这口人生最苦的药吞进了肚子里。

以前只是远远望着他,了解他不多,这儿零距离接触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完全不了解他。表相斯文的他,做事却如此果断干脆,像是手里拿了把刀拿了把斧子,什么都能一刀干脆地斩下去。

这样的男子,若是跟着,以后背对他干了些不合他意的事,道不定他会亲手把她解决了。她有这个预感,很清晰的完全不用怀疑的直觉。

喂了她药,怕她气息再不稳,只好坐在她床边,因为答应过他妹妹不能让她死,对六叔说:“把林小姐和林夫人带到这儿来,本官要她们当面对质。”

六叔一阵风出去,不用多久,林慕容和林夫人一齐被押了进来。

这样的情况,已是分不清谁是被告谁是原告。

宮相如挽起两个袖管,对林家母女道:“有什么话和本官说吗?”

林慕容和林夫人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齐云烟躺着的那张床上。那被子的颜色,分明是男人盖的。也就是说,齐云烟睡的是谁的床。

“没话说吗?”宮相如再问一声。

林慕容扑通跪下来。林夫人随之下跪。林慕容道:“事情的原原本本,正如此前民女向宫大人所言那番,绝无半句虚言。”

“那你说说,她为何掐你?”

“她,她觉得民女碍了她的眼。”

“你碍了齐小姐的眼?”

“是的,齐小姐说我不是人,说我想巴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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