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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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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烟给她倒完茶,接着走出去,是要亲自到厨房看看,给郡主特别准备的早膳准备好没有。走出郡主的厢房,沿路,要走到厨房时,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穿过后院的竹林,像是往后门溜去。齐云烟眼睛微眯,喊了声:“金嬷嬷。”

“哎,老奴在。”要溜出后门的金嬷嬷,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回身应话。

齐云烟走到她面前,看她满头大汗,像是吃惊地问了句:“你不是在房里服侍夫人吗?”

“夫人让老奴去外头办点事。”

“为何走后门?”

“后……。后门比较近。”

“办什么事?”

“小姐,夫人叫老奴办的事,肯定不能和其他人说的。不然,小姐自己问问夫人。”金嬷嬷假笑道。

齐云烟看着她会儿。在这期间,金嬷嬷额头的汗一直往下掉,只生怕她发现了自己怀里揣的东西。看起来,齐云烟真的猜到什么了。金嬷嬷越想,越害怕。若是被那位石大人知道的话,不知又不又会拿她们两人开刷。

“嬷嬷,为夫人办完事之后,到我房里,我有些东西,要让嬷嬷帮我收拾下。”

金嬷嬷愣问:“小姐要老奴收拾什么东西?”

“以前,和宫小姐一块儿时从宫小姐拿到的一些东西。我想着,如今宫小姐回到中宫,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白留,道不定,还会遭人陷害,不如收拾掉,烧了也好。”齐云烟淡淡地说。

金嬷嬷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着急:“小姐,宫皇后说不定念着小姐你呢。小姐你随意将这些东西烧了,岂不是,白白流失机会,或许今后被宫皇后知道的话,会——”

“会怎样?我已经丢了她赠给我的两块玉佩。”

金嬷嬷倒抽口凉气。眼前,齐云烟的目光,像是凉水一般打到她脸上。金嬷嬷只能周身打着哆嗦。

“是你偷的吗?嬷嬷。”

“小姐,老奴在这齐府中生活那么多年,尽心尽力服侍老爷夫人小姐,哪敢——”说着,金嬷嬷跪下来,啪,动作过快,怀里揣的玉佩抖了出来,落到了地上,金嬷嬷的脸,唰,变成一张白纸。

齐云烟的手指尖,抓起了地上的玉块。

金嬷嬷往地上磕脑袋:“小姐,老奴,这绝对不是老奴偷的。老奴哪有这个本事到小姐房里偷东西!”

“这么说,是夫人偷的了?”

金嬷嬷又是抽了口凉气。同时,只能声泪俱下地说:“小姐,请将玉块交给老奴,不然,夫人那条命,都难保。”

“我当然会把玉块交还给你。”

金嬷嬷吃惊地仰头向上看了看她。

齐云烟说:“我只是借回来研究清楚了,看是不是宫小姐送我的那块。免得你送过去,真是误了夫人的性命。”

金嬷嬷听到此话,立马站了起来,随她向她厢房走去。

皇宫里头,经过了难眠的一夜。小太子爷做了场噩梦之后,睡不着觉,只是愣着眼睛,一直看着身旁的弟弟,偶尔摸摸小吃货的脑袋,好像生怕小吃货如他噩梦里做的那样,突然消失了。

接到消息的某爹,迈着步子走进了广阳殿。听了张公公等人详细的汇报之后,黎子墨站在帐外,瞧着两个儿子的身影,墨眸里流光飞过,却是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有些事,或许是该让小太子爷,他的大儿子,明白一些了。兄弟情感再好,但是,要摆正位置。小太子爷是大哥,必须有大哥的位置在。

终究担心两个儿子的缘故,他没有回月室殿,而是,今晚在广阳殿守着两个儿子。

李顺德见他心情反复,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是人都想不明白吧。因为皇后回宫主持中宫,万民齐呼,怎么想都是好事。为何,这黎子墨还是看起来一脸的不轻松呢。

做奴才的,到底是不及主子的聪慧。

想那刚回月室殿的主子,据闻也是一夜难眠的样子。

青虎见自家主子在宫门上枯坐了一晚上。天刚蒙蒙亮时,他伸手捂了下嘴巴,打个呵欠。见着一只飞鹰,从远处山脉飞来。

眼见这飞鹰是直冲皇宫而来,云尘景站起身,蓝眸里微沉,说:“怕是宮相如有回信了。”

宮相如被圣上秘密派去办事。可见,秘密是揭开了。随之而来的,可想而知的风雨涌起。

其实,早在昨晚上,黎子墨已经派兵,秘密包围了永寿宫。

当当当,上朝的声音荡漾在宫内。

永寿宫里,守着念慈的太皇太妃陈氏,趴在案上打瞌睡的头,像是被水泼了下,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守了一夜,竟然念慈还没有醒。陈氏不得有些慌张,在念慈周围团团转,嘴里念着:莫非已经被他们发现了?那么,她要不要先逃了再说。

这时,一个宫女偷偷走了进来,贴在她耳畔报信道:“听闻皇后娘娘今早说是刚回宫,需要四处走亲戚,要去长公主府给皇上的姑母长公主请安。”

陈氏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念念有词:“宫皇后,宫妖女,宫槿汐!很久以前,就知道此人不是常人就是妖精,好像事事都能料事如神似的。”

宫女听不懂她这话叨念的是什么,只看着她突然头一歪,眼神一闭,竟然是和那念慈一样,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长公主府里。

长公主刚起身,马上听见府里门口的人报信说,说皇后娘娘来了。

昨晚一夜,京城里像是被飓风刮过,一片狼藉。官员们感到狼藉而已,百姓们是欢天喜地。她长公主府这里不例外,又成了许多人的避难所。但是,这一回,似乎连她自己都毫无把握自己的命运了。因此,那些人,在她这儿观望了会儿,见她一样神情迷茫不知所措时,只能叹息而归。

以往,中宫没有了皇后,等同于她这里和胡太后那儿是相当于中宫了。胡太后死后,她的地位更是拔高了一层。因为谁都知道黎子墨不立后。即便黎子墨改变主意了立后,也该是她拿出主意向黎子墨推荐。

这长公主府的地位,本就是十分的微妙,在历代皇帝和朝廷的漩涡里,想明哲保身,已经费尽长公主的力气。

“皇后娘娘是一人来的吗?”长公主问。

“是的,公主。马车都到门口了。”

听这么说,长公主只能是让人扶起自己,移步门口迎接凤驾。一边走,她一边回想当年宫皇后的种种。对于这位黎子墨的皇后,长公主的印象里,只能留下一个经常躲在胡太后后面的身影。那时候,说是胡太后疼这个儿媳妇,对这个儿媳妇百般好,这个儿媳妇自然孝顺胡太后,万事都是请胡太后做主的样子。婆媳关系之好,好到众人都无法猜忌其中。但是,长公主与胡太后打交道已久,不,是宫皇后死后,和胡太后再交往已久,才逐渐了解到,胡太后是个典型的口是心非的人。

瞧瞧这胡太后刚死不久,这宫皇后突然起死回生。虽然圣上把矛头都指向了孙府,然而,只要稍微一想,都知道那是为了掩盖皇室内部的丑闻。

长公主指尖揉了揉额头蹦跳的青筋,因为对宫皇后印象不深,感觉自己突然不懂宫皇后这人了,导致,她这会儿有点慌措。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避也避不过去。

走到门口,是凤驾到。

长公主与公主府里一行人,整齐列队,迎接。

门帘打开,一个女子走下了马车,身姿自然娇贵,只是,在娘娘们惯有的娇贵之中,似乎多了一层不知如何形容的潇洒。

长公主那是一个愣,只见踩着脚凳下来的皇后,衣着常服,头插一支简单凤钗,并不显得多雍容华贵,但是,只是一双盈盈的杏眸,已是尽显光华和尊贵。

让长公主心头打个寒噤的是,她竟然感到眼前这人,有几分十分熟悉的感觉。依她七八年前与宫皇后相处的经历,本不该如此。

宫皇后似乎与她近来交往过,对她近来都很熟悉的样子,笑道:“本宫耳闻公主殿下在府里举行过灯会?不知那些彩灯撤了没有?可否让本宫大饱下眼福?”

长公主在猛怔下后,答:“这灯,留是留了些在府中,但是,白日里不好点灯。”

“无碍。本宫只是想和公主殿下沿路瞧瞧那些灯。”

对方手伸过来,似有些结好的意思。为何,长公主却觉心头哪儿一道寒意升了起来。伸出去接住对方的手时,微微地抖了下。只听对方接近她身旁,突然道了声:“公主的驸马爷还好吗?”

长公主又莫名地打了个寒噤。接着,突然像是记忆起,本来,她该带驸马一块到门口迎接皇后的。驸马不在,是有些不合规矩。皇后对此发难,也是情有可原。长公主连忙做了解说:“近日来,驸马感染了风寒,在屋里歇着,知道娘娘来,本是该到门口迎接娘娘的,只是,大夫说驸马这病怕会传染,因此,就不敢到门口迎接娘娘。”

“是吗?”听到这话,对方像是怔了下,接着说,“哎呀,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了。”

“传闻?”

“是,本宫是听说,在来拜访长公主之前,听说长公主府里,因着之前素卿娘娘中邪的事儿,一直倍受困扰。有人说,素卿娘娘一走,驸马爷即病了。难以让人不联想到其中。”

长公主心头咯噔下。若不是对方提起,她真没想到这儿来。驸马生病的时间,是和素卿娘娘离开前后差不多。

“刚好,给素卿娘娘看过病的王太医,本宫这回特意将他一块带来了。”

伴随这话,王太医从后面的一列随行人员中走了出来,向长公主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长公主眼睛直瞪着这王太医,想到那会儿他进去看了金素卿以后,接连发生的一系列大事,怎能不让她从脊梁骨上爬起一道寒意。

“走吧,去看看驸马爷。免得圣上埋怨,本宫回来,没能替圣上分忧,不能为圣上关心圣上的姑母和姑爷。实乃本宫之罪过了。”

长公主在怔了有半刻,回过神来时,见皇后已经领着一群人往驸马爷的地方去了,神情蓦地一道沉,急急忙忙跟上。

前头看守驸马爷院子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挡住凤驾。花夕颜一路过关斩将,十分轻松。

走到驸马爷院子,命前头两人打开门。

长公主疾步跟进去,瞧,是瞧到驸马爷不知何时,已是衣装整齐,坐在了厅里,好像静等他们过来似的。

花夕颜秀眉微挑。

驸马起身,向她屈膝行礼:“臣给娘娘请安。”

“驸马不是病没有好吗?快快起身。”花夕颜道。

驸马起身。众人落座。长公主命人上茶。

手指划下茶盖,花夕颜道:“王太医,给驸马看看。”

“臣遵旨。”王太医上前,走到驸马面前。

驸马卷起一侧袖口,露出手腕给王太医把脉,时而另一只手抬袖掩住嘴巴轻咳。

长公主似乎听着他咳嗽声十分忧心。

王太医诊脉过了半宿的样子,松了手指,回答道:“娘娘,驸马是感染了风寒,臣以为,病情不是很重,几服药应该可以缓解。”

“开药吧。”花夕颜道。

王太医走到旁边书写药方。

长公主见一切无碍,脸色明显一道轻松,向皇后感谢也显得以往那般轻松自如了,说:“圣上和娘娘的关心,是保驸马身体安康,尽快痊愈。”

“嗯,本宫心里有数,本宫这来看过驸马之后,驸马的病,不需两日,应该可以好了。”花夕颜茶盖慢慢划过盅口,喝了口茶。

长公主和驸马爷脸上,却都是划过一道不知什么情绪的样子。

“郡主呢?”花夕颜像是扫了下四周不见黎季瑶的影子。

“郡主她去了齐府,近来与齐府家的小姐一见如故,想在齐府小憩几日。”长公主答。

花夕颜就此摸了下左手空空的手腕:“之前,郡主送过本宫一个银镯子。本宫近来又无奈之下,把它转送给他人了。真想找郡主解释这事儿。”

只听她此话刚落,哐啷。吓到长公主比谁都快回过头去。驸马突然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手里的茶盅因此落在地上摔到粉碎。

“驸马!驸马!”长公主上前扶住驸马,连声惊叫。

可驸马爷躺在她怀里,双目紧闭,是一动不动。

王太医急忙走上前为驸马把脉,三指在驸马手腕上只稍微按了下,神情大变。

长公主见着他把脉的手指直打哆嗦,急得眼泪要飚出来,问:“驸马这是怎么了,说!”

王太医这回学聪明了,先退,直退到门口可以随时跑路的地方,才跪下答话:“臣,臣回公主殿下和娘娘,驸马,驸马他应是中邪了。”

长公主脸上晃过一道青白之后,猛然回身,是看到了花夕颜身上,眼睛瞪成牛铃大:“是,都是你做的好事是不是?本公主自认,无论皇后您回来之前或是之后,都从未对皇后做过任何亏心的事儿。皇后,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对驸马都能下毒手!”

“公主如此说来,是已经认定太后娘娘的死是本宫所为了?”

长公主嘴唇哆嗦着:“难,难道不是吗?”

“哎。”花夕颜轻轻像是一声喟叹,“为洗清本宫罪名,本宫只能是尽心帮公主将驸马爷找回来。”

“你,你说的什么?”

“公主殿下,难道,你会不知道驸马想休了公主殿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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