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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而无波,“龙易天,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不想再说第二遍。你为何非要苦苦相逼?我赵孀自认没有这个福气承受你的恩宠,甘愿退出你的世界,偌大的金陵国,有无数的女人等着你的施宠,你何不把目光转向她们?我说过,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折腾不起了,为何你就是不懂。”
看着面前这个心若止水的女人,龙易天敛紧双目,面色有些铁青。他们是夫妻,却不能在一起,就连刚刚他们做着夫妻理应做的事,却依旧让她冷漠以待。
他知道她是想尽办法要摆脱他,可是他不能放手!他一旦放手,这辈子怕是真的就失去她了!
将赵孀重新抱回怀中,龙易天近乎乞求的出声,沙哑的嗓音带着无法形容的痛苦:“孀儿,就算我求你留下好吗?你要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你曾经恨我,如今更是嫌我脏,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龙易天敢指天发誓!我龙易天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今日,算我求你好吗?求你留下。哪怕你心中再也没有我,哪怕你恨我,我也不介意,我只想让你留下”
这五年多他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他只知道他找到了她就不会再放手。
眼前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神色落寞,曾经意气风华的俊颜上没有了狂傲、霸道,那墨黑的眼中倒影着一个她纤细柔弱的身影,幽深黯淡的眸光充满了无助,似乎在等着别人施舍什么。
眼泪顺着赵孀脸颊滑下,泪眼朦胧中她抬手抚上了那张曾经让她深深爱恋过的俊脸,刚毅峻峭,岁月已过数载,依然是风华绝代,但却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心莫名的一痛,她快速的收回手,别开眼。
“龙易天,你这是何苦呢?”
那滑落的泪液刺痛着龙易天的心,却让他突然心生狂喜。她还能为他落泪,是不是代表她心里其实依旧有他的?
“孀儿”喉咙突然哽咽,他指腹覆上那白皙的脸颊,拭去那些泪液,“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忘掉曾经的那些不快好么?我龙易天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负你半分!”
没有她,家不成家,他要这江山做何?
赵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任由他抱着,任由他熟悉的气息将她缠绕。
她不语,龙易天也没继续说话,只是抱着她跟她一起沉静,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她能这般已经够让他欣喜若狂了,若是她一点都不上心,像以往那样浑身长满刺,甚至用着那厌恶无比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似多年前一样,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垂腰的墨发,在她身上,他一如既往的感到内心的宁静。
良久,就在龙易天极近耐心的等着赵孀的回答时,却见赵孀将他推开,不冷不热的说道:“把香儿给我吧,暖儿她们再见不到孩子,会急坏的。”
“孀儿?”怀中一空,龙易天神色大变。她还是不愿意回头吗?
赵孀背对着他,“龙易天,我知道你不是个花言巧语的人,尽管你说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现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给我一段时间静一静,也给你一段时间认真想想,你当真是非我赵孀不可吗?你当真愿意为了我赵孀一人舍弃所有吗?你确定你当真不是一时冲动?我不要你现在作答,所以你现在不必告诉我你的决定。等我们都认真想过了,我们再谈吧。”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龙易天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她能跟他说这些,最起码他应该是高兴的,至少也看到了一丝希望,而不是全然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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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宫里出来,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回了沥王府,赵孀将睡着的小孙女给叶小暖抱过去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厅堂里等她回来。
“弟妹,你没事吧?”闽兰欣一眼就看出赵孀神色有些不对,上前一边接过孩子,一边出声问道。
赵孀僵硬的牵了牵嘴角,“我没事,让你们大家一宿没睡,真对不住了。”她暗示性的给闽兰欣一眼,意思很明显,她现在不想说自己的事。
墨孟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的出声:“弟妹,那混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尽管他是个粗人,可赵孀发红的眼眶还是让他瞧到一些不对。
赵孀摇头浅笑:“墨大哥,让你操心了,真是过意不去。我真没事,这不,孩子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她知道这些人都关心她,可她跟龙易天的事说出去也够丢人的,她怎么好意思把那混蛋男人所做的事说出来?
墨孟还想再说什么,闽兰欣适时的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闭上嘴,将要出口的话吞回了肚里。
“母后,您是不是有哪不适?要不您回房,让师娘给你看看?”叶小暖从闽兰欣怀里抱过孩子,发现孩子安静的睡着,并没有半点异样,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心着赵孀的异常情绪。
赵孀知道她若再留在这里,有些事肯定不好隐瞒,只好朝众人笑着道:“我跟那混蛋吵了一宿,总算把孩子要回来了,唉,可累坏我了。你们也等了一晚上,走,都回去休息吧。”
尽管众人都看出赵孀有所不对劲,但也没再继续多问,都点头纷纷各自回房。
赵孀在桂嬷嬷陪同下回了自己的寝房,让桂嬷嬷下去休息后,刚脱下外衫准备歇下,就听到闽兰欣在外敲门:“弟妹,睡了么?”
赵孀坐起了身,对门口说道:“大嫂,进来吧。”
闽兰欣没有犹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临到床边,看着赵孀脖子上那抹醒目的殷红,她打趣的笑道:“又被他欺负了?”
这种事对赵孀来说是难以启齿的,因为龙易天不是第一次对她这样了,那混账男人,一把年纪了比年轻时还不正经,这让她不羞都不行。
“大嫂,让你看笑话了。”
闽兰欣敛上笑,清丽的目光看着她,带着几分认真的说道:“我没想到你也有拗性子的时候,也没想到易天会成痴情种的时候。你还真打算一辈子都不跟他言和了?”
赵孀目光看向别处:“大嫂,你说夫妻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和忠诚。这是我在你跟墨大哥身上看到的。我这辈子最羡慕的人就是你和墨大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惜从一开始我就把这种美好的愿望托付错了人。如今跟你们在一起,我越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龙易天既然做不到,那我也不会再把这么美好的愿望寄托在他身上。”
面兰溪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我看易天是真心真意的对你,否则也不会只是怀疑你没死就四处寻找了五年,这些年,我们也知道他过的不好,相信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来珍惜你了,你何不再给他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