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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篮球风云（第三部）

第九十一章 风雨飘摇

夜长风站在一个十字街头，来往的车流泛起的烟气在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显得更加令人彷徨，焦急的转了二圈，夜长风终于感到有些灰心了。

“老大，还找吗？”欧阳上智在旁边满脸乏力的问道。

“找，两个女孩子，哭着出去，又是晚上了，怎么不要找！”夜长风四处打看着，表情凝重的道。

“哦！我有点饿了！”欧阳上智摸了下肚皮。

“就你事多！”夜长风翻了下白眼，指了下前面，道：“走，再找下去！”说完趁着红灯闪起，车流停步的机会，横穿过马路。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夜长风和欧阳上智两人满脸疲倦的靠在一根电线杆上

“呼呼，没想到，找人要比打球还辛苦！”夜长风觉得自己的腰全都麻痹了，已经寻了二个钟头了，放眼看去，满街的人，去哪找啊！

“我真的快饿死了！” 欧阳上智小声的嚷着。

“好拉，好拉，知道是这样，就不把你带出来了，烦心！”夜长风实在没办法了，加上自己也想找个地方坐下，边寻地方边道。

“那！” 欧阳上智忽然喜声叫道。

夜长风转身看去，一家看起来很错的酒楼，皱了下眉头，道：“说到找吃的地方，你还真是快啊！”

欧阳上智现在哪顾得夜长风的话，喜冲冲的道：“走，过去，我请客。”

夜长风登时好笑起来：“我夜长风什么时候要你来````````，唉呀，你拉我干嘛！”

“走拉，我马上就要饿死了！” 欧阳上智拉起夜长风的手就横穿马路。

“我靠，你多大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一样，放开我啊`````````。”夜长风的声音在惊慌的撕叫。

夜长风打探着这个酒楼，设置倒是不错，挺了下胸膛，走了进去。

“吃点什么？”欧阳上智问道。

“随便吃点。”夜长风看见前面一桌没人，迫不及待的坐了下，刚坐好，不由舒出口气来：“真舒服啊，原来坐着，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欧阳上智也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知是夜长风太高了，还是欧阳上智实在是太矮了，两人坐在一起，就象哥哥带弟弟一样，夜长风瞟了眼，道：“喂，弱智，你多大了。我怎么看你，也不象个15岁的人啊！”

欧阳上智呵呵的贼笑起来，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其实我小学跳过二级，上初中的时候，爸爸怕年纪太小，有影响，所以给我多改大了二岁。”

“什么？你现在才13岁？”夜长风暴凸出眼睛来。

“恩，不过也快14了啊！” 欧阳上智的小脸蛋马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夜长风不可思议的摇着头，心里咐道：要是耐克杯也要算童工犯法的话，恐怕，北阳十二中早就被处罚了，一想到处罚，夜长风心里又突了下，现在北阳十二中面临的困境，要比处罚来得更加严峻。

耳边响起欧阳上智的声音：“老大，你说，这事会不会越来越````````。”

“别说了，小孩子，管这么多事干嘛？”夜长风开口把话打断道。

“恩哦。” 欧阳上智嘟起了小嘴，无聊的用勺子在茶杯里搅动着。

夜长风也是越想越心烦，忽然听到一声远远飘来的训诉声，这声音很熟悉的感觉，扭过头去，一个比较黑暗的角落里，一个明显是女孩的人对着对面的一个低着头的人说着什么。

夜长风有些看不清楚，回头对着全队视力最好的喝了声：“弱智，看下那个角落的人是谁？”

“哦！” 欧阳上智抬起头，定睛看了过去，楞了下，喜色的道：“是秦姐姐！”

“啊！”夜长风叫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两人马上起了身，便向那走了过去。

“秦岚！”夜长风唤了声。

还是一肚子火的秦岚看着低头不语，一脸沮丧神情的妹妹，正待又开口训诉，听到这一声，顿时惊了下，扭身往回看。

夜长风终于肯定是秦岚了，放了心来，笑道：“终于找到你了，咦``````秦岚你怎么`````````。”夜长风看清楚秦岚的表情之后，顿时笑不下去了，惊问道。

只见秦岚是满脸的泪痕，再加上眼神中的怨色，从来没见过秦岚这副样子的夜长风当然吓了一跳。

此时秦岚的目光才定下神来，看清楚竟是夜长风和欧阳上智两人，不由下意识的收住了情绪，勉强的挤出丝笑容来：“你```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夜长风余光看了眼依然低着头的那女孩，一下抓不定是谁，只好站在那笑道：“来找你来的。”

“找我？”秦岚楞了下。

“恩！上智说你哭着出去的，大家不放心，队长叫我出来找你，不要让你出事。”

秦岚心头顿时一暖，忙伸了下手，道：“都坐下来吧！”

两人坐了下来，夜长风咳嗽了下，干笑道：“这位是```````````？”

“我妹妹！”秦岚不想多说什么，简洁的解释了下。

“哦，你好！”夜长风礼貌的冲秦烟点了下头。

秦烟没说话，还是低着头，无意识的看着眼眼皮底下那空空的杯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长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别多问了，你们怎么回寻到这里来。”秦烟还是蛮奇怪的，能寻到这里，也着实让自己奇怪。

“哦，说来也是很巧，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上智也饿了，刚好看到这家酒楼，就进来了，没想到，倒是寻到了，呵呵！”夜长风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希望能缓解下现在僵硬的气氛。

欧阳上智有些无聊，他也察觉不气氛是怎样的，他现在唯一想的事情，是菜怎么还不上来。

夜长风明显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但现在秦岚的态度，是很难问出什么的，弄不好，还得来个不欢而散，所以只好压住心中的疑问，闭开不言。

四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幸亏菜已经送上来，欧阳上智欢呼了一声，开始非常没有吃象的动起了筷子。

夜长风拧开大瓶装可乐，看着秦岚，道：“喝点不？”见秦岚没摇头，于是站了起来，替她满是，然后又查询的看了秦岚一眼，示意你妹妹要不要。

秦岚哼了声，转过脸去。

夜长风一下楞了，这倒也不好，不倒那就更不好，于是，僵僵的站在那。

秦烟终于开口了：“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夜长风暗暗的吁出口气来，坐了下来，发现自己满头的汗，没想到，倒杯可乐也会这么危险，唉，今天秦岚到底是怎么了。

想着又感激的看了眼秦烟，发现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秦岚妹妹，从现在的角度看去，脸部曲线，竟然是这么的美丽，不由一呆，转不开眼神了。

秦烟这时候也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抬起头，看了眼。

夜长风终于目睹了全貌，就算是在灯光这么黯淡下，这位女孩的面容却如月亮一般，让自己眼前轰然一亮，那眼睛，那眉角，还有那欲哭欲泪的悲怨表情，完全震撼住了一向视女孩无物的夜长风。

秦烟看到了夜长风的傻样，却意外的浮起了第一次与颜雨峰见面时他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痛，垂下头去。

秦烟这副表情，顿时引发了夜长风内在的情绪，忽然他一股冲动，想大声嚷问这个美人儿，你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谁也没注意到夜长风的异样，欧阳上智只关注着桌上的菜，秦岚却被自己的妹妹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残酷的事实而痛苦着，而秦烟，却为颜雨峰另有所爱而伤心着。

夜长风呆坐在那，看看秦岚，又看看秦烟，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四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坐在那，与灯火明亮的其他酒桌来对比，与那此起彼伏的酒桌将酒令来感觉，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一个被感情而困扰的少年世界。

※※※

此时负气而走的商林，还沉浸在愤怒当中，他万万没想到，那传说中球员逼走教练这样的倒霉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的战术有问题，真是笑话，经历了这么多挫折的商林，从来在战术上被队员质疑过，他一直骄傲的，就是在对篮球的理解上，但没想到，却在这里，被几个小毛孩驱逐了。

站在大街上，商林忽然感觉到万念俱灭，所有的雄心和壮志，都一去不复返了。

也许，真的到了回美国的时候呢！

商林沮丧的想道。

看着面前滚滚来回的车流，商林叹出一声，现在他所想去做的，就是回去，打包袱，走人。

没想到，当了这么多年的教练，竟在这里翻了船。

“商教练！”后面的王学超终于追上了，气喘吁吁的道。

“学超，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商林叹了声。

“商林，你别相信这群兔仔子，他们只是一时口快而已，很快就会向你来道歉的。”王学超急道。

“口快？唉！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在这个队就没存在的意义了，学超，你也是教练，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如果一个主教练没了威信，那如何有脸带领球队走向胜利呢？”商林想到这就愤愤不平，自己的威严，全被践踏了。

“哪有，你的威严，依然还在啊，他们是误会了，还没有理解你的战术而已，唉，商林，北阳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如果你这一走，我们肯定走不下的，广州一中就要来了，如果你这一走，那后天的新闻发布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王学超想到这，就觉得满眼发黑。

球员暴动，逼走教练，这是中国篮球史来，头一回啊！这等丑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盖在北阳十二中的头上。

“没理解？”商林在冷笑。

“商林，先回宾馆吧。”王学超觉得先把商林稳住，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站在这里，万一被哪个记者看到了，那岂不是真的完蛋了。

“好吧！”商林也想是该到了回去的时候，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王学超哪知道这么多，见商林肯和自己回去，提在嗓子眼的一颗星，终于有所放下，喜色道：“走，回去，我已经帮你教训那群不知道好歹的兔崽子了

此时，石光也追了上来，见两人往回走，也是一喜，三人结伴向回头走，这三个北阳十二中的教练，一路都在沉默着，就算是做梦，也无法想到，这群看起来这么乖的球员，竟然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后果，才是感受。

商林一路面无表情，而石光和王学超也是忐忐不安，他们心里都没有底，这样的事情，摊到谁头上，谁能有面子呢？

回到宾馆，商林掉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由于地位的不同，商林是一个人一间的标准间，而王学超和石光是和队员一样，两人一间的那种标准间。

王学超和石光两人本来想进去，却被进了门的商林一手关在了门外，两人面面相看，都看到彼此表情的尴尬。

“现在怎么办？”石光苦脸道。

“怎么办？看着办啊！”王学超也是满头的痛楚，这个教练的脾气本来就怪，现在出了这事，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有好言先劝到，然后叫队员来集体道歉，石光，你去把他们都叫来，告诉他们，要他们做出深刻的检讨，深刻的！明白了吗？”王学超道。

“恩，好的，我现在就去叫，唉，这群小王八羔子！”石光边骂边急急的向外走

躲在房里整理东西的商林正从柜子里往自己那个特大号的阿迪旅行包里塞衣服，其实自己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个笔记本之外，也许没有其它了。

将拉链一拉，商林来到桌前，开始把还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合上，然后开始整理桌前的东西。

当拿起摆在那的相架时，商林停止了动作。

这是一张在打败长沙树德之后，在主场南京奥林匹克体育馆拍下的，队员站在后面，前面，就是自己和王石三人。

商林怔怔的看着相架，那每一张笑脸，都是这么清晰，把自己带回到那个属于第一场比赛获胜的幸福时刻。

相片上，颜雨峰一直在傻笑着，而拿下最高分的夜长风，却是一脸的严肃，但兴奋的眼神却把他出卖了，高原还在大声的喝诉着谁，他总是象个老大哥一样，袒护和维持这个热血的集体，自己最喜欢的欧阳上智努力的向前探着，依然他实在太矮了，而且，旁边的王志全，翟勇，正嬉皮笑脸的欺负着他，在闪光闪起的一刹那，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表情全都停下来了，被深深的记忆在这张照片上。

商林眼里一热，这是一个让自己只是生活了二个月就难以忘怀的集体，他把自己完全给以这个让人振奋的集体，而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早在所有队员面无表情的大声喊：我有份！的时候，重重的刺伤在心口，原来我只是个过客而已。

商林，你实在太自负了！

商林把相架放了下来，做了次深呼吸，平静下自己激荡的情绪，把笔记本装进手提袋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门外的王学超还在苦苦的琢磨该任何去劝住商林，“嚓！”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商林背着一个包，手里提着笔记本提包，走了出来。

王学超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这```````这是``````````商教练你这``````````。”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回美国。”商林看着这位已经和自己搭档了快二个月的人，心里除了感慨便是无奈了。

当自己在向队员讲解战术的时候，他总是在旁边认真的听着，还不时在本子上抄写着，每次训练完毕休息空隙的时候，他总是会见缝插针的把难题说出来，虽然自己的年纪还在他之下，但他脸上露出的虔诚还有尊敬，都让自己感到他对篮球的真诚对待。

商林本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甚至有些冷漠，这是在美国的八年所影响的，那是一个只需要实力的地方，而不是任何形式上的乞讨。

但面对王学超的问题，自己却是非常详细的去讲解，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北阳十二中所待的时间，所以，内心本能的去尽自己所长去帮助王学超，也许，他潜意识里希望的，是在自己走后，王学超能学有所成，继续把北阳十二中从一个类似与黑马级的球队，带到一个王者的等级。

所有的豪门，都无非是从黑马做起的！

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