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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若是和肖霆是一路的,你觉得你还会活着么?你若说实话,我也告诉你,我们是什么来路?”阎以凉在他面前停下,看着他,双眸冷硬。
微微垂眸看着她,肖黎似笑非笑,“若不是一路,那就是来抢钱的?也是啊,眼睁睁的看着大燕的钱财落入祁国人的手里,你们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很多人总是自作聪明,下场就是死,看来五皇子也是一样。”阎以凉哼了哼,他若不交代,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活着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只能死了。
“这么大一笔钱,是个人都会眼红。我也一样啊,眼红的不得了,奈何肖霆看守的太紧。”肖黎笑道,他说自己眼红,可是在他脸上可完全看不到眼红的样子。
“既然五皇子是来抢钱的,那接下来只能委屈你了。”抬手,阎以凉一把扣住他肩头。他看起来比卫渊要壮一些,而碰触到他时手心的触感也是这样的,他肩膀的肌肉很硬。
“不如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合作一把,然后五五分如何?单凭你们,是无法把钱抢回来的。”肩膀被抓,阎以凉在施力,他也不禁的歪了那侧肩膀,阎以凉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我对和五皇子合作没什么兴趣,杀了你应该更有意思。”卫渊双手负后看着他,俩人都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说出实话的人,所以现在无论肖黎说什么都不可信。
“相信我,抢钱要更有意思。世上难见的布阵师在那个队伍里就有两个,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难道不比杀了我更好玩儿?”说着,他承受着阎以凉的力气,虽说在抵抗,但若纯比拼内力他的确不是阎以凉的对手。随着话音落下来,他被抓扣的那一侧腿也弯了下去,最后跪在了地上。
布阵师?
阎以凉与卫渊对视了一眼,这件事他们自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有两个。并且,能称得上布阵师的,那应当是很厉害,否则最多称一声先生,师这个字可是谈不上。
“你的手下大概有不少都死在他们手里了,很巧的是,我们碰到了一个杀阵,你的手下死在那里面,很惨。”卫渊不为所动,淡淡道。
“杀阵只是小意思,他们每晚夜宿之时都会在四周布下鬼眼星罗阵,天罡地煞,我有无数个探子死在这阵里。我又找了布阵师来对付他们,结果,那小老儿将将靠近便撒丫子就溜了!”单膝跪在地上,肖黎说着,语气不免恨铁不成钢。并且,他透露出来一些信息,他不是第一次和那些运送银子的队伍交手了。
“肖霆若是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如何这么多年你仍旧活着?这银子怕是也不是送给肖霆的,但他却负责一路保护。这银子,是给谁的?”阎以凉拧眉,幕后黑手不是肖霆,但肖霆堂堂祁国太子却在给这个幕后黑手做事。不止神秘与手段,甚至连势力都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肖黎眸子一顿,随后笑,“就是啊,这银子是给谁的呢?”
“少废话,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把你送到鬼眼星罗阵里。”阎以凉抬腿踢了他一脚,动作粗鲁。
“决不能靠近鬼眼星罗阵,这种阵法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即便你逃走了,它也能记得住你的气息。之后只要想找,就会轻易的找到你。”卫渊开口,肖黎刚刚所说的他都知道,并且其中厉害,他也清楚。
看向他,阎以凉反倒一诧,她的确不知这个什么鬼眼阵法有多厉害。不过看卫渊的脸色,似乎,绝不是吹嘘的。
“卫郡王也略懂啊,既然如此,就劝劝这残暴疯狂的阎捕头,自己送死不要紧,别把我带上。”肖黎轻笑,即便单膝跪在那儿,也挡不住他嬉笑。
阎以凉直接又给了他一脚,说废话倒是说的溜,正经的事情一句也不说。
“五皇子,你是不是知道肖霆在给谁卖命?”卫渊看着他,脸色也清冷凉薄,不似刚刚与肖黎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了。
“即便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肖黎说的似真似假,没人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
“五皇子若实话实说,我帮你抢钱。”卫渊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肖黎所知道的。
阎以凉拧眉,很不赞同,这无异于与虎谋皮。而肖黎不止是虎,还是狐狸,狡诈阴险。
肖黎也几分诧异,看着卫渊,半晌后缓缓开口,“原来卫郡王不是为了钱而来。”他以为,卫渊是来抢钱的。毕竟,那可是从大燕运来的钱。
“如何?你说实话,我帮你。你不说,那么留着你的命也没什么用处。”很显然,说实话得到的好处会更多,不止保住了命,还能得到钱。
“这个条件真是有诱惑力,我需要谨慎考虑。”肖黎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阎以凉依旧紧绷着脸,和肖黎合作,不明智。
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头顶的沙沙声也就更清晰了。雨下的不大,并且在这林子里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头顶茂密的枝叶是上好的幕布,隔离住了那些雨水。
“卫郡王若是真的想听,那么,请你让阎捕头放开我,这样说话,不止我的腿会麻,也会影响我的记忆。”半晌后,肖黎开口,他打算说了。
阎以凉缓缓松手,单膝跪地了很久的肖黎终于站起身,活动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看了阎以凉一眼,他满目笑意,甚至几分得意。
“洗耳恭听。”卫渊双手负后,等着肖黎说。
“其实,我一直在调查,我那亲爱的大哥是怎么从草包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后来我发现,他不止变得有勇有谋,还在不断的搜刮钱财往外送。”他说着,同时在笑,诸多讽刺。
闻言,阎以凉与卫渊也不禁一诧,肖霆也在敛财然后往外送?这样说来,这些钱也不是到了祁国,只不过祁国是个运输站罢了。
“调查岂那么容易,不过我却查到了他几乎每年都有两次派很多的人来这边界接应一批人马。这批人马运送着数不胜数的金银,他接到手里后会留存一段时间,但之后就不翼而飞了。”飞去了哪里,他似乎也不知道。
“所以这次,你便来抢钱?他在给谁供钱财,你真的不知道?”卫渊有所怀疑,看样子肖黎也调查了很久。
肖黎摇头,“很神秘,无法调查。而且还拥有布阵师那样的高手,想来不简单。”
“你也说肖霆之前是个草包,忽然间变成这样,你就没仔细的调查过?或许,他和你的那些替身一样,被调包了。”阎以凉忽然开口,肖黎身边有整容高手,可未必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整容高手。
眸子一顿,肖黎随后笑起来,“倒是有这个可能,奈何近不了他的身啊。”
近不了身?肖黎手眼通天,居然也近不了肖霆的身。
“五皇子知道的只有这些?”卫渊不是很相信,肖黎应当有隐瞒。
“卫郡王不会为了否认刚刚的承诺,不信我说的话吧?那没办法了,算我倒霉,被你们骗了。”肖黎笑出声,很显然是讽笑。
“肖霆一直在往外运送钱财,你就真的没调查过,他把钱送去哪儿了么?”阎以凉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具有无形的穿透力。
肖黎想了想,随后道:“反正是运出了祁国。”
“废话!”阎以凉眯起眸子,几分不耐。
“说不过几句,阎捕头你就又生气了?我记得咱们上次分别时相处的可是很融洽的。”肖黎笑的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儿一般,他的脸看起来可真不像小人,但奈何生性就是阴险小人。
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故意陷害,在边界线轻薄了她。这个仇,阎以凉倒是还没报呢。
“你倒是提醒了我。”冷冷的开口,阎以凉随即一脚飞过去,肖黎也没躲。一脚正中他腰间,然后他就飞出去了,五米开外。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肖黎身子动弹了下,然后略缓慢的坐起了身,“扯平了。”他那时轻薄她,现在她踢了他一脚他又没躲,扯平了。
冷哼一声,阎以凉很显然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卫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肖黎,视线自他的右小腿上掠过,缓缓弯起薄唇,“五皇子的腿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竟然胖了这么多。”
他一说,阎以凉这才注意到,肖黎的右小腿肿起来了。他站着的时候有袍子挡着,并没看到。
他现在坐在那儿,袍子滑到一边儿,那小腿也露出来了。尽管穿着黑色的裤子,但很显然比旁边的左小腿要胖很多。
“这林子里虫子太多,一个不留神就被它爬了上来。”而且,隔着一层布料咬了他一口,就让他的腿肿了起来。不疼不痒,可是就是肿胀。
卫渊脸上的笑是很明显的幸灾乐祸,“同性相吸,恭喜五皇子找到同路了。”这显然就是骂人了,尽管没一个脏字儿。
肖黎看着他,蓦地瞧见他负在后的左手露出来,他缓缓扬眉,“同喜同喜,卫郡王也找到归属了。”
“错,这不是五皇子的同宗咬的,而是为了救阎捕头弄伤的。”看了阎以凉一眼,卫渊此时抬着肿胀的手也很有优越感。
阎以凉无声的冷哼,很想告诉他们俩是彼此彼此,萝卜手臂嘲笑萝卜腿,五十步笑百步。
“阎捕头居然还有需要他人相救之时,稀奇。”闻言,肖黎看过来,的确很惊讶的模样。
“我打断你的手臂再给你接上,你觉得这算不算相救啊?”阎以凉冷冷开口,救她?这个词儿本身就是对她的蔑视。
肖黎立即懂了,“卫郡王果然很英勇。”
卫渊眼色几分不善,承认他救了她又如何?
“你们俩若是还想叙旧那就继续,我要休息。”这俩人似乎并不想休息,多时不见,又远空的你来我往数回合,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但阎以凉不想听,他们俩夹枪带棒的互相咒骂,时不时的还要把她带上,她会忍不住想揍人。
“天要亮了,不过看来这雨不会停。若是下雨,对布阵来说会造成一些影响,好事。”肖黎坐在那儿,一边笑道。
“五皇子若是能趁着天亮之前再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许在雨停下来之前,那几车的银子就成你的了。”卫渊淡淡道,很显然还想从肖黎嘴里挖出来些什么。
深吸口气,阎以凉分别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一个手腕挫伤,一个腿上中了毒,还打算去抢钱,疯了么?”
俩人看过来,随后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如同萝卜似得手臂和小腿,不再说话。
转身走到一边去,阎以凉觉得这俩人就是疯了。在这森林里,卫渊的人马很少,而肖黎的人马经过今晚和肖霆人马的战争不知折损了多少。不先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反倒还在想着怎么去抢钱。
沙沙沙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林中很清晰,但是这浓密的树冠之下却丝毫感受不到。空气沉闷,但是,却无端的冷了起来。
听着雨声,却也注意到那边,卫渊与肖黎相对而坐,距离两三米左右。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各自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这俩人破坏起对方封地眼睛都不眨,这会儿又像认识了几百年一样平平静静,诡异的不得了。
就在思考这二人在做什么的时候,那边说话了。
不似之前互相咒骂,反倒声音很平静。
“鬼眼星罗阵,一旦破了,会对布阵之人造成重创,甚至会送命。但若是破不了,就会被困在其中,神智被摧毁变成行尸走肉,很危险。”原来,这俩人是在讨论那个鬼眼星罗阵。
“看样子,卫郡王应当是学过,否则不会这么了解。”肖黎笑,这笑意味深长。
“五皇子不也是深谙此道?明知会死人,还让探子三番四次的去送死。”而目的,很显然就是想知道这布阵之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只是懂一点皮毛罢了。”肖黎反倒很谦虚似得。
“我看不只是皮毛,他们的七寸你差不多也知道在哪儿了?”卫渊看着他,眸子如星辰。
肖黎长叹口气,随后道:“破阵其实也简单,需要纯身的男女之血。不过,这纯身的男女容易找,可是能进入阵中却需要有极强的功夫才行,不然一靠近就被摧毁了。”这纯身,说的就是没有行闺房之事的男女。这种人好找,但是同时拥有极强的武功又是纯身,那就不好找了。
卫渊神色未变,因为肖黎的话并不能让他完全相信,他也有可能是在说谎。
不远处,阎以凉听着他们俩的话,更是怀疑肖黎话中的真实性。她本身便不懂布阵破阵,无法分析出肖黎说的是真是假。
“凭五皇子的能力,找到这种人又有什么难度?”果然,卫渊并不相信他的说法。
“卫郡王以为我没试过么?手下仅有的两个功夫较高的女护卫都因此送了命。”说到此,肖黎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说起他损失的人,他的语气也跟着变了。
“是她们功夫不济。”女护卫少之又少,武功高,又是纯身,更难得了。
这一点肖黎没有否认,的确功夫还差些,否则就算没有破阵,也能退的出来。
“若卫郡王真信守承诺,不如想想办法,咱们破了这阵如何?”肖黎扫了一眼阎以凉的方向,他觉得阎以凉是个不错的人选,当然了,前提需要她是纯身。
听说她和她师父的儿子有婚约,但是否已行了周公之礼就不得而知了。
卫渊也看了一眼阎以凉的方向,他淡淡道:“除了趁夜晚他们停歇时偷袭,也另有方法。”白天他们在移动中,这个时候也不是不行,尽管白天他们的警惕性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