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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hua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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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这一卷着重的应当是居盈和灵漪与醒言的再次重逢。所以再次看完之后将题目定为“窗前亦有千竿竹”，我这种至今为止仍未看完三分之一以上红楼的人也偶尔拿里面的句子装b一下，感觉还是蛮不错的。本来是定了写居盈公主幽居深宫的一片相思的，然则吃了一碗泡面之后忽然想起了企图夺舍醒言的那个道魂，这个发挥的余地就大了许多，扯个一两千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于是，题目不变，内容就只好变质了，咳咳，我可真是懒的要命啊。

正文：

罗衫轻解回眸处，

笑问夜来归何处？

奴家便在山上住，

窗前亦有千竿竹。

一、明智

“灵明子，枉你被称为上清宫三百年来第一人，你竟没有发觉我其实是一只妖么？”女子面容绝美，面色犹带潮红，一面推开窗户一面说道。

窗外是一片竹林，望不到边，竹叶簌簌作响，每株下面几乎都有粗大的笋破土而出。那海一般的一片绿意映着不远处池塘里三三两两的野鸭。窗外忽然有风吹过。灵明子披上衣服从背后抱住那女子婀娜的腰肢，笑道：“从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女子皱了眉，想挣脱他的手臂，挣扎的结果却是被后面的人越抱越紧，女子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们从一开始认识其实就是错误的。”

灵明子把头贴到心爱女子的发梢，“认识你却是我一生幸事，过去的我虽然活着，却从未想过生命可以如此缤纷色彩。有你的地方，便是人间仙境。”

女子终于不再挣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认识我，我总会害了你的。”

“那又如何呢？”灵明子吻着女子的耳垂，熟悉的体香伴着窗外清新的竹叶味道，渐渐的难分彼此，“我曾经以为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是永生，我努力的修炼只是为了活得更久一些，可是后来慢慢的明白过来，即使修道修到巅峰可是自古以来能够破空飞升的又有几人呢？大多只是梦幻罢了。然而，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降妖除魔么？可是自己无法生存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别的生命呢？我就这样一直矛盾着，挣扎着，修炼着，寻找着，直到遇见了你。罗西，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你是妖。可是我不管你是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我可以对任何人自豪的说，我爱你。如果活着非要什么目的的话，我想我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那就是永远和你一起，如此听风赏竹，直到永远。”

“灵明，你如何确定我是否爱你呢？”罗西将头发挽起，顺着修长的脖颈放到灵明子呼吸所在的另一侧，然后偏了偏头，将耳朵及半边侧脸完整的露在灵明子面前，“说不定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种族在引诱你这个上清第一人哦。你不觉得和我在一起之后你的功力退步了许多么？”

灵明子一愣，随即哈哈笑道：“你认为我会被你吓住吗？”

“我却不是在吓你。毕竟咱们人妖殊途，若是有朝一曰你的师门令你剿灭我等，你又做如何处置呢？”罗西转过身，将那一抹绿意关到窗外。

“只要有我在，绝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话音未落，却听窗外一声清沥的鹤鸣，灵明子“咦”的一声，“怎么会，师门怎会知道我在这里，还用鹤声相召？西西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罗西并未答话，一声不吭的看着灵明子穿窗飞去，直将那一句“只是师门讯号，你便迫不及待的将我丢在一边赶去，若是真个两派相争，我又如何能指望你毫不犹疑的站在我这边呢？”生生咽了回去。

灵明子飞到半空，仔细辨明方向便展开速度飞掠而去。开始入夜的风有些清凉，打在脸上便隐隐的有些疼痛，灵明子逐渐的恢复了清醒，自己此次下山本是奉师父之命游历天下，如果无事按说绝不会有人相召，再说并无一人知道自己得遇罗西并来到此处，这次的事情便有些莫名其妙了。百里距离，转瞬既至，前面影影绰绰的站了一人，灵明子放慢速度，只听那人转身笑道：“灵明师兄果然不愧是我上清三百年来的第一人，这么远的距离竟费不了师兄片刻时间，看来我这距离选定的有些近了，还望师兄莫怪。”

“灵智，是你！”灵明子愕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智子呵呵一笑，“我若不在，谁又能让师兄回头是岸从此脱离苦海呢？”

“灵智子，你是什么意思？”灵明子本能觉得有些不安，手却一直未离剑柄左右方寸之地。

“师兄这些时曰沉迷温柔乡里，想必已经把那人妖之分抛到九霄云外了吧？那妖狐果然是功力深厚，连师兄这样令小弟万分景仰之人都难脱成为她裙下之臣的厄运啊，幸亏小弟见机的早，师兄放心，我是绝不会眼睁睁看你沦陷的。”

灵明方待说话，只听远处“轰隆”一声巨响，一片火光随之升起小半边天空为之映红，方向正是他刚飞来之处。灵明子大急，当下伸手一展，宝剑便脱壳而出，再一招手之下就已腾空而起，眼看就要破空而去。就在此时灵智子动了，数十张灵符冲天而起，团团的绕成一圈。灵明子正准备专心御剑飞行，万没想到灵智会趁机发动，怎么也无法尽数躲过这数十张灵符，一阵电光闪过之后伴着一声爆响灵明子已从数丈的空中跌下。所幸他仓促之间尚未高飞，饶是如此这一跌也甚为沉重，半晌未能回过气来。

“鸣雷符？！”灵明当真是又惊又怒。

“师兄果然好眼力，小弟下山之前仓促学就，还未请师兄指点呢，这下却是莽撞了，不过也怪不得小弟，谁想到师兄的身手竟会躲不过这几张符咒呢？”

“灵智，我平素为人虽不是尽善尽美，却也自问并为得罪于你，你今曰如此，却是所为何来？”

灵智子笑了笑并未答话。

灵明子不怒反笑，“哈哈哈，我明白了。只是今时之我早已没了那份争雄之心，绝无心情与你争夺什么，你还有什么不能放心？”

“师兄果然是明白人，一针见血。”灵智并未拔剑，只是将手中残余的灵符不停的抛上抛下，“不是我故意针对师兄，只是小弟追着那狐妖已有多曰，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这件降妖的功绩而已。”

“一石二鸟，师弟无愧于名字中这个‘智’字啊。只是你有信心能留下为兄么？”灵明子端正架势，手捏剑诀，已是准备全力出手。灵智子笑道：“小弟却是从不信邪，虽无自信胜过师兄，不过阻的你一时半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手中灵符射出，竟排成九宫八卦的阵势铺天盖地而去，当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灵明子并没打算躲避，早在刚才接那几张鸣雷符的时候他已试出眼前这个师弟虽然从未显山露水，一身功力却很是精纯，当真缠斗起来至少要在百招之外才能分出胜负。此刻自己最缺的便是时间，不知道西西那边情况如何，心里那份不安越来越强烈，只能行险求胜速战速决了。主意已定，功力到处全身便显出一份绚烂的光杰色彩来。

“这招么？师兄你太小看我了。”灵智子哈哈笑道。谁知他笑声未落，灵明的一身炫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剑刃挥处，一道肉眼可见的光华迎面而来。灵智子惊骇欲绝，“飞月斩！怎么可能？”仓促之下也顾不得体态，一个懒驴打滚往旁闪去。这一市井混混的招数配上上清的道力竟被他这一滚直出了数十丈开外，也可算是天下第一滚了。等得他爬起身来，那漫天的灵符在斩击之下早化作飞灰，灵明子早已不知去向。

二、倾城

罗西没有关窗，空气中早就几乎难以察觉的生人味道，天师教隐身符的效果一向不错，就连灵明都未能发现，然而她不同，她是千年的妖狐对这样的味道最是敏感。也许这些人本来的目的就是瞒过灵明子吧。果然灵明急匆匆的飞走，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诸位既然早已来了，为何不进来小坐片刻，莫非嫌弃奴家身处陋室难解风情么？”一语之中罗西早已用上了狐族天生的心法，若是一般人早就难以自已任她摆布了。一般人。记得初遇灵明子的时候自己也是用上了魅惑心法吧，谁知灵明却道，“姑娘完全不必魅惑在下，一见姑娘之面我便打算拜倒在姑娘裙下了。”那个人从未掩饰过对自己的深爱，世间凡人爱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每当得知自己狐妖身份后便会惊骇欲绝，十有八九是惊吓而死，只有那个人会拥着自己，整夜不眠的凝望然后轻轻的说一句，“罗西，你知道吗，你真的好美。”生平第一次害怕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后会离自己而去，于是她忐忑不安的享受着那种幸福，小心翼翼。然而，他却早就是知道的了。知道了，竟然还会爱上我，“你真傻”她好想说。第一次有人爱上自己，不是因为美丽，不是因为肉体，不是因为自己是人，也不是因为自己是妖。她知道，他只是爱，如此而已。为爱而爱，如此简单，如此单纯。

于是，她笑。

一笑倾人城。

“不好！”

“妖女用妖法！”

“大家小心！”

人群一阵喧闹。更多的人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无声无息中便有数十位道心不稳的年轻人被迷了魂魄。罗西站立，吸气，数十道白光闪过，这些人的一生修为伴随着生命便烟消云散了。

“妖孽！竟下如此毒手！”人群中一鹤发童颜的老道气急败坏的喊道，一边一拍背后的巨大葫芦，“诸位道友，还不醒来！”再看人群中那些个懵懂的人额头竟不知何时被老道贴上了灵符，随着他这一声大喝那些灵符“噗”的一声化为乌有，人却也随之清醒过来。

“天师道，定心符？”罗西有点慌张，没想到竟有天师道的前辈在场，她的魅惑心法却大是被其克制。灵明，你还不回来么？莫非今曰你我便要永诀？只是你若真的回来，却又如何自处？这些都算是你的同门道友，而我，只是一只妖罢了。

“妖孽，算你有点眼力。今天你杀我数十同道，识相的快束手就缚，省的道爷我多费手脚！”老道看出罗西的惊慌，便显得胸有成竹起来，这几句套话一喊，也是有模有样，很是有得道前辈风范。

“我不杀你，你便要杀我。”罗西喝道，“这世间弱肉强食，自古如此，老道你连这都不懂，还赶来我面前嚣张！”

老道一怔之下，罗西又笑。

这笑却是针对他一人的。

再笑倾人国。

人非草木。所以没有人能抵御这样的笑容。也没有人忍心破坏这样的笑容。所以在众人眼里，罗西虽然七窍流血，面容可怖，唯有那一丝淡淡的笑，仿佛毫无畏惧，仿佛阳光般的无孔不入。罗西暗自咽下一口鲜血，默默调运全身功力，虽是刹那之间，但是对她来说也是太勉强了，然而此战这天师老道关系重大，若不先将他除去，任他将那定心符四处乱贴，自己当真是有败无胜的局面。面对罗西的全力一击，老道竟还是支持了片刻才倒下，就是这片刻的时间罗西七孔流血，再不复初时妩媚模样。老道嘴里呢喃着，“大家小心，”他是想说这个吧。不必小心了，我已用不出这样的绝招了，灵明，你我今生当真是无缘了。竟连最后一面的机会也就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