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带了莲子随那传话的太监过去。秋心、秋朗姐妹不甚适应船行,有点儿发晕,唐妈妈和桂圆陪着她们在房中休息。
“我还生怕你不惯乘船呢,如今瞧去倒也还好!”荣昌公主见甄钰来了便将手中的书卷随手搁在一旁笑道。
“托公主的福,臣女还好!公主的气色瞧去也还好啊!”甄钰笑着忙上前屈膝欲跪下见礼。
“妹妹快起来!”荣昌公主上前两步一把扶住了她,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认真的望着甄钰,恳切笑道:“咱们还要在一块儿住两年呢,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天天见面,妹妹如此多礼也不嫌麻烦吗?以后就叫我一声‘姐姐’吧,在阿媛面前怎样,在我面前也是一样。若是妹妹非要见外,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甄钰一怔,忙笑道:“公主既这么说,那臣女恭敬不如从命!”见荣昌公主似嗔非嗔的瞪着自己,甄钰自己也笑了,说道:“姐姐,妹妹口误,姐姐饶了妹妹这一遭吧!”
“这还差不多!”荣昌公主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来,咱们坐下说话。”荣昌公主拉着甄钰的手一同坐下,红蓼忙奉上茶来。
甄钰从前倒不知荣昌公主竟是如此健谈之人,见惯了温柔沉静似水、优雅高贵的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又顾忌着荣昌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对她并不敢如同对福清公主一样,说话前后看似随意,其实在心里早已思量过好几回,如此下来,不过小半个时辰,已觉甚是疲惫了。
荣昌公主也察觉了她的拘束和谨慎,心里有些失望,知道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见她累了,不多会便笑着结束了谈话,让她回去休息。
半个月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南京。
秋心、秋朗姐妹望着彩旗飘飘、人密如蚁的码头,顿觉无比的亲切,各自长长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到了地方了!”秋朗叹气。
唐妈妈好笑道:“这么大的船,跟平地也差不多了,不想你们俩还是不惯。下次若乘了小船,看你们怎么样呢!”
秋朗吐了吐舌头,摇着手笑道:“我才不要呢!那会要命的!”
甄钰听了笑道:“什么要命不要命?咱们还要在江南呆上两年呢,不惯坐船怎么行?明儿多练练,习惯了也就好了!越是怕,才越是要克服。”
秋心便笑道:“姑娘说的是,骑的了烈马、乘得了快船,那才是合格的保镖。”几个人听了,顿时笑作一团。
江南总督早已带着江宁府一干有头有脸的官员们穿着官服,恭恭敬敬的跪在码头上等着迎接公主凤驾。
先下船的是荣昌公主的凤辇。凤辇下了船,套好了随船同来的御用拉车马匹,全副仪仗执事摆开,荣昌公主和甄钰戴着帏帽从船上被一众宫人簇拥着下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细细缓缓的鼓乐声中,江南总督带着众人俯首叩头,口称“公主千岁千千岁!”行参拜大礼。
“都平身吧!”荣昌公主抬了抬手。
“谢公主千岁!”众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起身,跪的久了,膝盖早已发麻,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两条腿都麻了,差一点儿要站不起来。
荣昌公主淡淡道:“栖霞寺那边可收拾妥当了?本宫这就过去吧。今后本宫不传召,你们不必前去请安拜见。本宫是来修行的,切勿为了本宫此行扰了民众百姓,这样本宫也会不安心的。”
江南总督忙出列,躬身拱手陪笑道:“公主仁爱,卑职代百姓谢过公主。只是那栖霞寺虽已收拾好了,但今日过去却也仓促,不如先把公主的行李搬运过去安置妥当,公主也在南京城中歇息两日再去不迟。南京城中已收拾下一处妥善的院子,虽不能同宫中相比,也还干净,请公主移金步暂做休息。”
“不必了,这时候还早,本宫还是直接上栖霞寺吧!本宫不是来享福的,栖霞寺中既已收拾妥当便无妨。”荣昌公主不愿意同地方官僚多做接触,略一沉吟,仍是拒绝了江南总督的好意。
江南总督顿时有些急了,陪笑道:“公主好歹还是在城中歇一晚吧,江宁府也有好几位诰命夫人,还得给公主请安呢!”
皇后、公主、亲王妃及品级较高的妃子贵妃随同皇帝巡幸外地,照例当地的诰命夫人或者一些大家世族的当家女眷是要过来请安的。若是入了贵人的眼,留下相伴几日也是常事。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