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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手举尖矛的衙役,堂内跪满申诉人,堂外围满百姓,她这算不算是被四面围城,八面埋伏了。
秀眉轻轻拧了拧,兰燕抓长剑剑柄的手指握紧了,掌心里微出来一层汗。上战场她都没有现在紧张。不是说她畏惧了,在护国公府被训练出来的人,无论在哪儿面对千军万马都不会怕死。只是这样被围攻的气势,相当于叛徒被处置的场景,让人心里头不舒服,很不舒服。
不知是谁策划的阴谋,确实够阴够毒的。
坐在堂上府尹拿起惊堂木,在案子上一拍,堂内堂外全场安静。
尹国堂轻咳一声,站在他身后的师爷把准备好的案宗递到了他面前。像是慎重的,尹国堂的手指翻开一页封面,说:“陈家,陈友汉。”
“哎。大人,草民在,草民给大人磕头了,求大人为草民母亲及草民一家主持公道,伸张正义,草民母亲受了这个无良大夫及徐氏药堂的痛楚,如今还在家中床上躺着奄奄一息。如果大人今日不除害,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到无良大夫与药堂的迫害。”跪在堂中的年轻汉子陈友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啜着,那声声让人心碎的哭声使得全场唏嘘不止。
面部犹如阎罗王殿堂里牛头马面的衙役,一双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李敏和兰燕。
围观的老百姓响应陈友汉的话声,举起拳头高喊:“把她拉出去,绑起来,砍头,打死她,打死她——”
声浪再次如潮水一般包围住了李敏她们。兰燕手握的剑锋轻轻再次往刀鞘里擦过,嚓一声响,刚才还高喊正义的人群突然静止了,变得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记得这个侠女刚才是轻而易举把所有攻击击退的。
兰燕在李敏身后轻声道:“大少奶奶,如果你想走,随时跟奴婢说一声,奴婢随时带你走。这种不讲理的地方,咱们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耗!”
这些围观的百姓不知道其中掺杂了多少敌人已经安排好的人,而无知的大众通常都是这样的,谁起哄,个个为了凑热闹,跟着去围观。很多都是不知道原因,跟着喊跟着闹。
李敏稍眯的目光,扫过在堂中央坐正的尹国堂。
尹国堂被她那双锐利的眸子扫到一惊,心想,自己身为顺天府府尹,判过的案子无数,不乏当堂拿下朝廷官员与皇亲国戚,你李敏不过也只是护国公府的一个夫人,何况这护国公府现在已经是半残废的了,没有什么男人可以撑腰。一个寡妇到了当堂问审竟然还敢挺直腰板。
冷冷地哼一声,尹国堂道:“来人,把人拿下。”
“且慢。”李敏轻慢一声,打断了尹国堂的话。兰燕出鞘的刀锋,让数名意图上前的衙役停滞不前。
身后的师爷,在尹国堂耳边说了几句。尹国堂点了点头,对着李敏说:“隶王妃,天子与庶民同罪,隶王妃可知道违法抗法,抵抗本官执法,该当何罪?”
李敏旋身,并不正对他说话,只看着他头顶悬挂的清廉明正的大牌匾,说:“尹大人,你确定是你让人到护国公府抓本妃归案的吗?”
尹国堂一愣。不是他派人去护国公府抓人,毕竟,徐掌柜还没有招出来卖假药害人并且都是由李敏指使的口供,没有证据怎么到护国公府抓人?
朱隶是死了,但是,尤氏还在,宫里容妃娘娘还没有倒。
于情于理,他尹国堂也不敢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上护国公府抓人。李敏现在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他们有想过李敏会到顺天府里要回徐掌柜,想的也是李敏私下找他尹国堂,不该是在顺天府外锤鼓鸣冤。
“大人。”李敏轻慢肃穆的眼神,瞟过堂中那些跪落的告状人,道,“本妃是来起诉的,告的正是这些跪着的人,如何蒙骗大众,欺骗官员百姓,诬陷谋害本妃以及徐掌柜和徐氏药堂。本妃希望今日大人对得起大人头顶上悬挂的清廉明正四个大字,还本妃名下的药堂和徐掌柜原本的清白。否则,本妃一定到皇上面前鸣冤!”
堂内堂外,只听嘘——好长的抽气声。
奇怪事儿年年有,可是今年终于,出现了最奇特的一件事。老百姓们面面相觑。民告官不是不可以,况且这李敏还不是官,不过是个寡妇,没有男人在背后撑腰的寡妇。按理说,是很容易被告倒的。
顺天府的府尹尹国堂谁不知道,因为当年帮万历爷惩治了好几个大头的贪官污吏,扬名百姓中。万历爷亲自赏赐尹国堂,赠尹国堂与顺天府清廉明正的牌匾。
尹国堂手持万历爷赐予的免死金牌,确实有了种办案不需被人左右清廉明正的气势,深得京师百姓信赖。基于此,尹国堂在京师里算是个无所畏惧的人物了。
“隶王妃。”尹国堂的脸色被李敏这一激,涨了半红,“你以为本官不敢抓你?”
“大人没证没据的,在下还真想问问,尹大人断定本妃有罪的罪证从何而来?”
尹国堂手举惊堂木高高一拍,道:“来人,上证人!”
不会儿,一排大夫从左侧堂中走了出来,细数之下,有十人之多,都是来自京师各个药堂的大夫,其中不乏有永芝堂、麻生堂这样大药堂里聘请的大夫。
气势磅礴的大夫团,在堂中跪下对着尹国堂:“大人。”
“你们都是给这些鸣冤的百姓们作证的大夫,你们给本官及在场的百姓都说说,徐氏药堂是怎么卖假药危害民众的。”尹国堂说。
那些大夫们,年纪都比李敏大,眼睛扫过在一旁伫立的李敏,脸上分明都是惊讶和不屑。女人当大夫算什么东西?
或许李敏是堂堂一品命妇,但是,当大夫是他们专业的行当,不是李敏这种妇人可以接触的。
“大人,本朝从未有过女子当大夫之说。”年纪最大的那位大夫,抚摸白须,自认自己最有资格说这个话,走了出来。
李敏感觉是既好笑又可悲,说:“敢问这位老先生,和尹大人,大明王朝律条里,哪一条规定了女子是不能当大夫的?”
这?尹国堂望向自己身后的师爷,师爷摇头。
“既然没有,女子当大夫并不违反大明王朝的律条,何来违法抗法之说?”
尹国堂的眼神锐利扫到那个老大夫的头上:本官让你来不是说这个的,你身为大夫难道不能说点有用的吗?!
老大夫的老脸也是突然涨到一片红,应该说是第一次当众丢这么大的脸。他当大夫都这么多年了,在京师里同样算是小有名气,病人家里如果没有点足够的银子想请他去看病都很难。现在,竟然要被一个女大夫质问,奇耻大辱!
“老夫这就请问这位姑娘,你真的给人看过病吗?会给人看病吗?老夫从来没有看过女子给人治病的,你会治病?!”
一句话,得到堂外百姓们的乐道:是从来没有听说有女人会给人家看病治病的。
兰燕却是忍不住嘴角微扬,都快笑了:这算什么话?她家少奶奶不会给人看病?之前,人家八爷十爷还刚求过李敏去给禧王妃看病。
这些人,猪脑袋不说,是通通脑子里进水了。
李敏其实很不想搬皇宫里的人出来说,以免那八爷十爷以为她李敏借他们的人情。
堂内堂外就此议论纷纭,李敏迟疑愈久,尹国堂与身后的师爷交互眼神后却是露出了些笑意。知道李敏不会说,不会敢说的,搬了皇宫里的秘密出来,被皇上知道的话,那可不是小事情。何况,皇宫里不知道有没有敢认账。
这个时候,堂外忽然传来响亮的一声:“八爷来了!”
“八皇子朱济进殿!”
尹国堂等人齐齐一惊。尹国堂慌慌张张走下了太师椅。
从大门口直通堂内的通道被打开了一条,围观的百姓们垫足翘首,张望着皇宫贵族的到来。
八皇子,传言中是像天上白龙的皇子,几乎完美无缺的一个人儿。
只见从夹道里走来的男子,是周身罩着白辉的光华,白绸银鼠,脚上鹿靴,玉带翩翩,两道剑眉犹如云间青黛,鼻梁胜似举世无双的冰山雪雕,嘴角微微噙勾的微笑,如云雾环绕的仙子,美得让人不敢仰目。
百姓们无不唏嘘不止的。
尹国堂等人在朱济面前跪了下来:“臣等叩见八爷。”
“快起身吧,尹大人。本王不过是刚好听说尹大人这儿或许需要人证,专程过来捧尹大人的场子的。”朱济笑着说,笑意还是那样的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清。
李敏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神色,只见朱济抬头向她望过来的目光温和,并不见得对她之前背叛他的行为有任何的愤怒或是委屈。
兰燕第一次见八爷,似乎很难以想象,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竟然比传言中更加完美,手指头把着剑柄加紧了几分。
尹国堂拂过膝盖头站了起来,命人给朱济搬椅子。朱济的椅子被安排在了尹国堂位置的左侧,相当于堂审观察员的资格。
朱济道:“天子与庶民同罪,本王不是来扰乱尹大人办案的,请尹大人回到办案的位置上。”
“臣遵旨。”尹国堂作揖之后,拂袖上了法官的椅子,同时,又与身后的师爷交流眼神,朱济的出现,不是他们意料中的,朱济想来干什么。
不管怎样,朱济不是说会来这里影响他公正办案的人,况且,以朱济的身份,肯定也不敢这么做。这样做的话,会让朱济在朝廷上的对头马上到皇帝面前告状的,对朱济不利。朱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这样一想,朱济恐怕还是来帮助他们的。毕竟要是真能拿下护国公府的人,算是再帮皇上办了件大事儿,万历爷高兴,他们这儿也就升官发财了。
兰燕也是这样想,不由在李敏背后又紧张几分:“大少奶奶——”
李敏示意:稍安勿躁。
这个八皇子是经常出一手让人大呼意料之外的牌,值得深思和警惕的一个男人。不过,照她看,如果朱济真是因为上次她背叛他的缘故,到这里来借助尹国堂来报复她的,倒也不至于把动作做的这样大。这对于朱济没有任何好处,反过来说,现在朱济身边正缺人手,这样急于把她除去的话,不是变成着急了吗?和八皇子温吞细慢的风格一点都不像。
府衙搬来的椅子安顿好了,朱济立在椅子前,并没有坐下,只是对着尹国堂又说了一句:“大人,本王想对大人进一言,这里再安排一张椅子,还有人要过来。”
“谁?”尹国堂一惊之下,站了起来问。
朱济嘴角微扬:“这人,尹大人肯定是认得的。他掌管全国上下的案件,尹大人虽然手里握有京师的辖权,但是,说到底,案件都是要继续上报到他那里备案的。”
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这人是谁了。
尹国堂的小眼眸顿时闪过一抹晶亮,再次走下椅子,对八爷拱手:“京师这样大的案子,臣也是想过请三爷过来主持公正的。”
话刚完,前门马蹄声由远而近。三爷骑着白马到了。
府衙纷纷让群众让开道儿。这会儿没人吆喝,那些百姓都自动自觉地退后一步,与八爷到场的场景截然不同。
朱璃,谁不知道是个铁面无私的冷面王,谁遇见朱璃谁要倒霉这个说法,在底下早有流传。
李敏倒也没有想过原来自己这个订过亲事的未婚夫,名头与她一样其实都是不太好听的。
三爷人家也是长相仪表堂堂的,人如墨玉,俊美无双的一个男子,偏偏,人气怎么都比不过老八。
人气比不过,但是,到哪儿照样都是很有威信。都由于,老三深得万历爷和太子信赖。
从夹道里迎面走来的朱璃,在望到伫立在堂中那抹与众不同的清影时,如玉的眸子眯紧了。
尹国堂让人把朱璃要坐的椅子放到自己右侧,马前马后毕恭毕敬地侍奉朱璃,道:“三爷能来过审此案,乃臣和百姓之福。”
“此话何意,尹大人?”朱璃轻轻一拂袖口,旋身对着尹国堂,义正严辞,“尹大人手持有皇上亲赐的免死金牌,办案向来是雪昭人心,何来的需要本官或是何人到场了?”
“今天三爷不知情,隶王妃说是要告到皇上面前鸣冤呢。”
听见这话,对面已经坐下来的朱济,轻轻揭开茶盖时,如雪的剑眉一挑,笑意益发明朗。
尹国堂既不知道他为何笑,也不知道朱璃为什么一听这脸色也变的有些奇怪。只见朱璃对着对面的老八,嘴角微勾出剑锋:“八弟何时来的?”朱济起身,温文尔雅地随手一拱:“三哥要到这儿的事,我刚好听路过的刑部官员说了,说尹大人这儿沸沸扬扬,而隶王妃刚好缺了人证,十弟和弟媳都委托过我,不能让隶王妃受委屈了,我便是带着他们的委托上这儿来了。”
朱璃一听,嘴角勾勒的弧度露出一丝冰凉:“这么说来,八弟是认为尹大人这儿不能秉公处理了?”
尹国堂的额头忽然冒出了颗汗,这话题怎么突然拐成了这样。
“有三哥在这儿看着,我也和十弟以及弟媳说了,都有三哥在这儿,三哥号称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即便是让人伏案,绝对是有根有据的,对得起大明律条,从来不会有人委屈之说。”
朱璃拂袖坐了下来。朱济微笑着跟着在对面坐下。
尹国堂看了看他们两人高深莫测的脸,忽然间,都琢磨不清了。堂内跪着的百姓们,以及伫立着要做人证的大夫团,脸上都闪过了一抹惊慌。
朱济对着那突然站住不动的尹国堂,像是突然不解地挑了眉:“尹大人?”
“八爷。”尹国堂急声应道。
“请办案吧。本王和三爷,都不是来打扰尹大人秉公审案的,对不对,三哥?”
朱璃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秉公审案?尹国堂突然觉得没有比这四个字更好笑的字了。好吧,叫他秉公办案,他这次真的来一次秉公办案。不管任何人,不管这两个皇子为何而来,哪管她是什么护国公府的一品命妇,他尹国堂要拿下人就拿下人,皇帝老子也别想插这个手!
惊堂木再次高高举起,啪,一声,犹如雷鸣,震得堂内堂外一片死寂无声。尹国堂大声一吼:“罪妇李敏,可知道知罪?”
兰燕一听那火冒了出来:“何来的罪妇?!我家少奶奶犯了什么罪,你顺天府把罪证全部拿出来!”
“兰燕。”李敏轻轻一声,让底下人先熄下火。
尹国堂反正料定了,有两个皇子在这里,李敏敢说她给皇宫里的人治过病?不可能的!八皇刚才不是都隐晦地表示了吗,是来这里帮人盯着李敏别说漏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