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不得无...礼。”床上的杨晨东似乎是很费力一般的睁开了眼睛,轻斥了一声,然后又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看向着邝野说道:“邝尚书来了,快...座吧,你们...也都退下,咳咳咳。”
杨晨东在胡嫣与雪娘子的服侍之下,很费力的起身背靠着一个很大的蒲团座了下来。随后胡嫣等人也识相的退了出去。杨二原本不想离开的,但杨晨东说了一句,“你们且去吧,邝尚书是好人,他是不会暗害于我的。”这杨二才不心甘不情愿的走出了帐子。
一句不会暗害于我,邝野的老脸就是一红。他当然清楚杨晨东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想着原本风流倜傥,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竟然被暗算成了这个模样,他也感觉到一阵的心悲。在联想到前一阵子,自己被命在家养病的时候,不一样也是受尽了委屈吗?
天威难测四个大字,不由自主的便闯入到了邝野的心中。
虽然心有抱着不平,但在邝野的心中,皇上就是皇上,是不能让任何人去质疑的,便是自己也同样不能。将心中略有些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之后,在看向杨晨东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关心,“忠胆公,关于韦光着人下毒之事,我已经写了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算了吧,人都死了,再说...邝尚书认为他真的有胆做出这一切吗?”杨晨东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也是一句话让邝野有些无言以对了。
说不是吧,那就等同于在指责皇上;说是吧,那就是在侮辱自己和杨晨东的智商。
这原本就是一个不能回答,也无法回答的问题。长叹了一口气,邝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以安慰般的口气替杨晨东鸣着不平,“忠胆公,这一阵子你受委屈了。我也听说有人还在叫你忠胆伯的事情,我为此事发了火,也下了命令,您的忠胆公之封虽然是郕王所为,但即然我们已经认可了他是代宗的事实,那他的封号自然是合理的。以后但凡还有人敢这样叫,您尽可以出手处罚。”
说起封号的事情,便是邝野的安慰之举,也表示着他实际上是站在杨晨东这一头的。
但也仅仅只是在心理上站在杨晨东这一方。就像是很多人常会说,“你是一个好人,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一样,但像是这样的好人卡杨晨东并不需要。
政·治原本就不是过家家,也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是要死人的。
为了各自的理念能够完成,一旦反对的人都可能会成为死敌,甚至刀光剑影也是寻常。怎么可能因为你是一个好人,你受委屈了就可以低头认下一切呢?
所以在听了邝野之言后,很快杨晨东的反击就来了,“哎,不过就是一个公爵的称号罢了,又不像是西平王那般被封了王爷,不用去计较那么多。”
“嘶!”一口冷气由心底而出,直冲脑门而上。邝野瞪大着眼睛,用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着杨晨东,那眼神之中有迟疑,也有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惊惧与害怕。
这个年轻人,竟然看中了王爷之位,竟然羡慕起了西平王沐斌,可他难道不知道,大明成立到今,那沐斌也仅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异姓王罢了。
这么多年才有一个,杨晨东竟然也想身入其中,仅是这分魄力和欲望就非是常人可及,也就难怪皇上会处处提防他了。对于这样的野心的人,怕就算是自己处于那个位置,也是要有所提防,甚至会不计后果的做出一些事情来吧。
邝野惊疑般的愣在了那里,看在杨晨东的眼中,那苍白的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的笑容,“邝尚书,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信以为真的了吧。”
“呵呵,哪有,哪有,老夫只是感叹于忠胆公的魄力罢了。”邝野也是呵呵敷衍般的笑着。但心中却在想,鬼才相信你是在开玩笑,有些事情又岂是能够拿出来当玩笑去开呢。
仅仅是几句话间,杨晨东便等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期望,也让邝野深知,上一次用了人家之后就扔到一旁不管了,还派人下毒,怕已经伤透了人心。现在在想利用人家出兵的话,怕是不大出血是不行了。而一个王爷的位置便是要求之一。
纵然就算是想过,再请杨晨东的时候,人家会狮子大开口,但也未曾想到会有这般离谱的要求。这一刻便是邝野都有些打退堂鼓了。
今天此行,来看杨晨东的个人身体情况为第一,如果有可能,试探一下对方是否能继续带着雇佣军为南明效力为第二。原以为想达到第二点会有些困难,毕竟在一个病人面前谈出兵似乎有些滑稽了。但杨晨东的主动之言还是让这两点要求都达到了,只是结果不是那么让人满意罢了。
似乎也知道邝野的试探之举达到了目地,又或许杨晨东的身体实在是不好,能够见客这么长时间已达到了现今身体的极限,这一会他又开始咳嗽了起来,且还停不下来了,引得在帐外等候的胡嫣等人都连忙间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