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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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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他。

他说:“周妈准备的吧。”

我没想到被他一眼看出来了,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汤说:“汤味道不错,不过,应该不是你的厨艺。”

“我说过,不情不愿就不用来,好好在家养身体。”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我一时半会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依旧递着盒子,见我没有接,便放去了一旁,重新翻着手上的书。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想了想,从口袋内掏出了一方帕子,那帕子上绣着青竹,扭扭曲曲的,我扭捏了许久,才把那方帕子递了过去说:“这、这是我绣的。”

穆镜迟视线从书的页面上移开,然后看了一眼。

我说:“绣得不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扔掉它就是了。”

我转身就要走,穆镜迟说了两个字:“等等。”

我动作一顿,他在我身后又说了句:“过来。”

我回过身看向他,他朝我伸出手说:“东西拿过来。”

我捏紧了两分,因为这方帕子和之前那件刺绣精美的长衫相比,实在粗陋的很,我缓慢的走了过去,到达他床边后,便把帕子递给了他,他从我手上拿过,把帕子在指尖摊开,那竹子七扭八扭的绣在那上头,阵脚不仅一点也不严密,还粗糙稚嫩的很。

他看了许久说:“什么时候绣的。”

那帕子并不算太干净,是很久以前我绣的,我没有回答。

穆镜迟的手指在帕子下角的穆镜迟三个小字上抚摸了一圈说:“很久了吧。”

我说:“不是这几天绣的,有几个月了,具体什么日子我不记得了,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我想去他手上抓,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我动弹不得,当即便挣扎了两下。

他又说:“坐下。”

我站着不动,他干脆拉着我坐了下来,我没办法只能在他床边坐下,他看向我脸,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便问:“腿还疼吗。”

我想了想摇头,他手指忽然移到了我膝盖的位置,好半晌,他说:“阴天呢。”

我说:“有点疼,不过还好,能够忍受。”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了我良久说:“今天肯定不是来替我过生日的吧。”

接着,他把手帕放在了一旁。

我没想到他全都看出来了,一时之间否认好像不太好,不否认好像也不太好,我梗着脖子在那里,好半晌,我点点头说:“我、不想青儿有事……”

穆镜迟忽然抬起了我的脸,我眼睛里藏着的慌乱在他眼里暴露无遗,他说:“以前你在求我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是理所应当,从不慌乱,怎的,才这几天就生疏了?”

我想打掉他抬起我下巴的手,谁知道他干脆一把扣住,捏住我下巴的手干脆用粗鲁的力道直接钳住,我感觉下颌一阵疼,我看向他。

他面无表情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我说:“我没有不敢看你!”

我有挣扎了两下。

他说:“你在内疚?”

我抓住他手腕像是一只瞬间抓狂的小猫一般抓着他,咆哮说:“我没有!”我红着眼睛说:“我为什么要内疚,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我只是后悔没有彻底杀死你而已!”

穆镜迟听到我这句话,皮笑肉不笑。

他说:“还在后悔?”他忽然松开了我一只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天我插入他心脏的那把刀,他塞入我手里说:“给你这个机会,现在杀了我。”

我以为他发了疯,可谁知道他的脸色如此的冷静,他看我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

我动弹不得,下巴依旧被他钳住,以一种极其屈辱的角度看向他。

他慢条斯理问:“知道我心脏在哪里吗?”

他握住我拿刀的手,便往他胸口走,当那柄尖刀再次顶住他心脏的位置时,他冷幽幽看向我说:“插下去。”

我不动,只是冷冷的瞧着他。

他又说了一句:“不敢动吗?”他笑着说:“我帮你。”

他握住我的手,就要用力,我手握住刀柄死死往回缩,我红着眼圈说:“你别逼我。”

他说:“我不是在逼你,我是在给你报仇的机会。”

我哭着摇头,他再次扣住我手往他心口带说:“下手。”

他又说了一句:“下手!”

当他扣着我的手,就要往他心口扎时,我用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他那个位置,在那刀尖即将插入我手背内时,刀尖急急的停了下来,刀尖戛然在我手背上。

他没有再用力,而是看着我。

此时的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在不知不觉中,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见我哭成这副模样,问:“不想杀我了?”

我哭着,死命摇头。

他说:“为什么。”

我又摇头说:“我不知道。”

&

nbsp;???他忽然说:“你靠过来。”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说:“脸。”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朝他靠了过去,离他只有几厘米远时,他忽然扣住了我脑袋,便朝我用力的吻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刚想尖叫,可是我发出的声音却像是断了弦的琴,戛然而止在那,我的哭声我的尖叫声,一并被他霸占着吞没。

我想要挣扎着,可是手下下意识去推他胸口,还没压下去,我又停了下来。

他吻着我用力的吻着我,他扣住了我的手,忽然放在他受伤的位置,我摸到了他胸口的伤疤,很大的一个伤疤,在温热的肌肤上,他吻耳边说:“还有一厘米,现在抱着你的就是一具尸体,你喜欢我冷冰冰的抱着你吗?”

我哭着摇头。

他说:“以后还这样做吗?”

我却没有回答,他冷笑了一声说:“还真是一个残忍的小东西。”

接着他顺着我耳垂直接来到我颈窝处。我没有闪躲,只是任由他吻着我,那熟悉的温度,当他的吻忽然停在那颗朱砂痣的位置。

他轻轻吻了两下,我刚想闪躲,可谁知道他忽然直接吻住,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咬住了那颗朱砂痣位置的肌肤。

我尖叫了一声,刚想将他推开,可谁知道,他只是扣住了我的手,往那再次加深的咬了下去,我身体疼得直发抖,我以为他要咬死我,甚至要撕下我那快肉,我哭出了出来,可是连一个字都未说出,只是哭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穆镜迟忽然又扣住了我的脑袋,朝我吻了上来,那吻带着血的味道,是我身上的血,他扣住我的双手,深深的吻了上来。

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脑袋乱糟糟的,之后便感觉自己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抱住了我,将我用力的抱在他怀中,他终于松开了我的唇。

我窝在他颈脖的位置,在那拼命的喘着气,他抚摸着我脑袋,也不知道喘了多久,他吻着我眼尾挂着泪珠说:“还你,扯平了。”

我又哭着不说话。

他吻着我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的眼泪,笑着说:“不哭了好吗?”

我没有理他,他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接着他伸出手将我衣服解了解,那朱砂痣的位置处,是一排牙印,他似乎满意的很,手指还在上面抚摸了一圈说:“会留疤。”

我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不然你咬它干什么。”

他笑了,从一旁的拿起一些药物和棉花便替我清洗着,血止住后,他替贴上纱布,然后指尖不舍的依旧在那纱布上端摩挲着,他说:“这是我私心。”

我没有理他,从床上起身,摸了摸眼泪,把衣服穿好,然后便说:“以后要是别的男人看见了这排牙印,我就说是狗咬的。”

他笑着说:“是吗?他会信?”

我说:“反正我解释了就行了,管他信不信。”

他说:“你过来。”

我以为他又要亲我,我往后退一点,他拉住了我的手,替我理着两个小辫子说:“谁给你扎这样的。”

我说:“周妈。”我想了想说:“我像不像你女儿?”

他捏住我鼻子,冷笑说:“我就这么老?”

我说:“你三十七了,你说老不老。”

他又看向我身上这身衣服说:“花着心思来气我吧。”

我笑着说:“对呀,周妈说女人越老越不值钱,我只知道反正我永远都比你年轻,而你永远都比我不值钱。”

他说:“歪理。”

他忽然将我的辫子给散了,我抓住他的手说:“你干嘛?”

他说:“我喜欢散着。”

我说:“不,这样难看,已经扎了好久了,散掉会像个疯子。”

穆镜迟却不理我,他将我辫子散掉后,手指便在披散着的发丝上缕了缕,他说:“还记得我第一次替你扎头发的那个早上吗?”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那时候第一次扎,怎么扎都扎不好,你这小丫头,哭得整个府里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怎么哄都哄不好。”

他说的,我都不记得了,低头玩着头发说:“以前都是我阿娘给我扎,她扎的最好看了。”

他笑着说:“后来,为了帮你扎个好看的头发,我专门还研究了,倒是也不难。”

我说:“可是后来周妈替我梳了。”

他说:“嗯,你更喜欢周妈替你扎辫子,男人扎,手的轻重永远不如女人轻巧。”

他替我将头发缕顺后,便替我卡了一枚小夹子在头发上。

门外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传来了周妈的敲门声,我迅速将长发从穆镜迟手中一拉扯,跑去镜子旁迅速扎了个马尾,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又窜了过去将门给拉开了。

周妈见我头发变了当即便问:“小姐头发怎么乱了?”

我头绳断了,只有一个头绳了,所以干脆随便扎了一个,她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在她即将进门的时候,她忽然压低声音问:“提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便摇了摇头,周妈见了我一眼,只差一个哎呦没冒出来了。

我只能先拉着周妈进来,这个时候正好护士也进来了,手上端着药水,正准备替穆镜迟输液,我刚想提,他将手臂递给护士说:“这件事情我会适当插手的。”

周妈一听穆镜迟如此说,便赶忙笑着说:“先生,青儿虽然糊涂,可是对小姐是很不错的,倒也算个忠心的丫鬟,这一次其实也是她们欺人太甚,才会如此。”

穆镜迟看向周妈,周妈说:“那天小姐去看了您后,夫人也一并回来了,不过回来后,便和小姐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之后青儿气不过,才会回顶了两句,夫人便去袁家找王夫人哭诉了,大约王夫人是想要替妹妹出气,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穆镜迟淡声的问:“都说了些什么。”

周妈迟疑了一会儿,又说:“说了一些让小姐回袁家的话,有点……难听了。”

穆镜迟说:“还有呢。”

我说:“她说穆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袁家,还有她说他才是穆家的女主人,她有权决定我的去留,我不是你什么人,所以不该住那里。”

我话刚落音,我又说:“所以,既然她这么不想让我在家里住,过几天我就搬回袁家便是,不回来了便是,反正我也不是穆家的什么人。”

穆镜迟见我说些这样的话,他瞧了我一眼说:“我的话你不听,别人话你倒是听的很起劲。”

他又对周妈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找她。”

他说完,便又看向我说:“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便朝他走了过去,他撅着我下巴说:“给我在家老实待着,等我出院。”

我笑着说:“那你还生气吗?”

他说:“不是扯平了吗?”

他替我理着衣襟,手若有似无的碰触我胸口的伤口,微有些疼痛,我笑着说:“好,你说的,那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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