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欺人太甚!
虽然这药不可能是立竿见影的穿肠毒药——但肯定不会是补药就是了!
杜鹃和红萼两人一时大急,两人很想提醒一句自家姑娘,可这儿是东宫啊,主子没有问话、没有召唤,哪里有她们做奴婢的开口的份?
来之前姑娘也是吩咐过了的,让她们管好自己就行,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
可难道让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被害吗?
红萼心中一急,心道豁出去了,总不能明明知道却一旁看着啊!
红萼正要说话,被杜鹃轻轻的扯了一下。杜鹃深深瞥了她一眼,小声道:“稍安勿躁,你不要冲动!没准太子妃她们正等着咱们姐妹开口呢!”
红萼一怔,猛然醒悟,忙也小声道:“还是姐姐够冷静,多谢姐姐提点,不然妹子险些惹下大祸了!”
杜鹃说得对,没准太子妃正等着她们开口呢!只要她们平白无故的开口,太子妃就能指责她们不懂规矩、犯上,就能光明正大的罚她们。
罚她们,也就等于给姑娘没脸。
而且,以姑娘的性子,怎么会白白的看她们受罚?那岂不是——
红萼一咬牙:太子妃当真可恶至极!
可两人偏偏就无法可想,只能不动声色的等着。
两人都盼着陆小暑能够望过来,她们也好使个眼色,可陆小暑始终没有朝这边望。
那边,侍茶的宫女已经端着托盘上前了,恭恭敬敬的将托盘放下,轻声道:“请太子妃娘娘、侧妃娘娘、陆二姑娘喝茶。”
陆小暑瞟了一眼那三盏茶汤,铜钱大小的紫砂杯子,喝下去也就一口两口而已,杯中只有茶汤没有茶叶,若是太子妃和王侧妃喝了,没道理她不喝的。
眼见那侍茶宫女正要端起茶杯分别奉给三人,陆小暑忽然笑道一声“慢着”,起身走了过去。
陆小暑随意从托盘中拿起一杯茶,笑吟吟道:“还是臣女来侍奉太子妃娘娘和侧妃娘娘吧!臣女这也是借花献佛,两位娘娘莫要笑话才好!”
陆小暑说着,已经上前,将手中的茶杯奉给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请用茶吧!”
太子妃不由一滞。
她当然是知道那三杯茶中有一杯里头是加了料的。如果由那宫女奉上来,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可是,由陆小暑奉上来的,那就说不定了。
“太子妃娘娘,请用茶啊!”陆小暑又笑着说了一回,十分的客气。
太子妃不能再推脱了,若是推脱,岂不是真真切切的告诉人这茶有问题,她轻哼一声,抬手接过了那茶杯。
原本她还在暗暗琢磨着,万一陆小暑逼着她喝茶她要如何应对,谁知陆小暑根本没有逼她喝,而是屈膝而下,又端了另一杯奉给王侧妃。
太子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大为不甘起来:那茶水中下了分量十足、见笑极快的泻药,她就是要陆小暑出丑,只要这丑事从东宫里传了出去,她一个姑娘家名声也就毁了。
可没想到,这死丫头跟条泥鳅似的滑不留手,设计了半响,居然又一次落空了。
王侧妃也不得不接过了茶杯,心里头比太子妃还要郁闷。
而杜鹃和红萼看得却是心中好笑:姑娘就是鬼点子多!若不论身份凭手段,太子妃姐妹俩哪里是姑娘的对手!早就被姑娘整治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那托盘中还剩下最后一杯茶,自然便是陆小暑自己的了。
她笑吟吟的端着茶杯,回到了座位上。
那杯加了料的茶也不知道在谁的手里,太子妃和王侧妃不敢冒险,因此那茶是不会喝的,她们不喝,陆小暑自然也就不喝。没有个她们做主人的不喝,非得逼着客人喝的道理!
若她们敢“不小心”将茶杯打翻吩咐再上一杯,陆小暑就敢有样学样!
王侧妃不是没有想过这么做,但一想到陆小暑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皱皱眉头,便打消了。
于是,那三杯据说是很难得的好茶,就这么华丽丽的被三个人忽略了。三个人只顾着说笑,好像那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陆小暑不是来赏花的吗?王侧妃便将话题转到了这上边,三人于是又起身出了亭子,去看那桂花。
王侧妃博学多才,又说了一番桂花的典故,三个人看上去倒是一派其乐融融。
一旁伺候的众宫女太监们也无不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样多好!省得殃及池鱼、连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