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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睿智娘亲 霸气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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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不是该休息了?如今老夫人那里缺不得人,夫人肯定辛苦,姑娘又千里奔波,本就疲累,又再碰上这档子事,如熬出个什么,可怎么是好?”

姝眉喃喃道:“是啊!祖母那里缺不得人。”

猛地看向麦香:“麦香姐!我实在放心不下祖母,她身边有只剩下安儿,我想让你先去祖母那里伺候。”

麦香没有一丝犹豫:“姑娘放心!明天我就去伺候老太太。你还是先歇下吧!”

姝眉感激的拉过她的手,又低声说:“麦香姐,平儿的事你肯定明白,拜托你也点点安儿。”

麦香忙点头:“麦香明白!姑娘放心。”

姝眉又看向雪碧,雪碧也忙说:“奴婢也明白。”

姝眉说:“你点点可乐。”

雪碧心中惊喜:可乐是姑娘身边的老人,后来的自己自是不能比,姑娘这样说,岂不是说明姑娘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她忙不迭的恭敬称是。

第二天姝眉早早起身,直奔祖母处。

还没到三进院,远远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刚过院门,就见二进院门口,四叔和四婶正在撕捋。

几个仆从在分拉。

姝眉正犹豫着,在正房伺疾的三爷奔过来,喝止住四爷。

可薛氏还是死活不撒手的抓打。

好不容易才把二人分开,三爷让人把四爷拉走。

薛氏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嚎,还声讨周家欺负她是外姓人。

原来她因置气,装病不去接婆母,后听婆母被四爷气病,心里也不安了,一早过来想去尽媳妇本份。

谁知刚一到二进,就想起二进厢房里被看着的平儿,心头火又熊熊起,想再好好打她一顿,出出气。

哪知被随后而来的四爷揪了回来。

这下可是火上浇油,二人就不管不顾的在外面闹起来。

她在地上又哭又骂。

不用说,三爷面对这种撒泼,束手无策。

好在一直在这儿服伺婆母的三奶奶闻讯赶来。

一边命宝瓶把她扶起来,一边劝说:“桂英!有话回屋好好说,夫妻哪有解不开的疙瘩?这样闹被人笑话事小,万一惊扰婆婆养病,就是咱们做小辈的大不是了!”

薛氏一听这些话,一手打开宝瓶的手,另一手猛地往后一撩披散下的一缕头发。

仰着脖子,哼了声:“比起三嫂我自是差的远了。不说在老太太那儿,三嫂是一等一的好儿媳。就说在三爷那儿,三嫂也绝对的贤良淑德。等春闱一过,三爷金榜高中,从此官运亨通,三嫂定会大度的给三爷添置三妻四妾,为老周家开枝散叶。可惜我就没那福气了。四爷没权没钱,哪里养的起那些个东西?自然我就是那不贤惠的了!”

本来就因为昼夜服侍婆母,形容有些憔悴的王氏,被这一席混话气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子微微晃了晃。

姝眉奔了过去扶住娘亲,恨得牙根麻,恨不得用臭抹布堵上薛氏那张臭嘴,不知好歹就罢了,还疯狗一样乱咬。

看着娘亲孱弱的样子,姝眉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王氏定了定,安抚的轻拍了下姝眉的手。

然后往薛氏跟前走了几步。

薛氏警惕的爬起来,戒备的看着她。

王氏挥开众人,姝眉坚持扶着她不离开。

王氏也没再赶她,而是盯着薛氏,压低声:

“我要是你,才不会在这儿和四弟瞎闹,而是去好好伺候婆婆。我不信你不知道大嫂多年无子,婆母都不愿给大伯纳妾的事。婆母对妾是什么态度,你也该很明白。四弟虽闹腾些却也是孝顺的。只要婆母早日康复,身子硬朗,四弟也好,那丫头也罢,哪个能闹出天去?你这么闹,除了失了自己的脸面和四弟的心,再更气坏婆婆,还能有你什么好?”

这席话巴掌一样抽在薛氏脸上,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不少。

她有点无措的抻抻皱巴巴的衣襟,眼睛发直了一会儿。

眼神躲闪的对着王氏,哼唧着:“那,三嫂,我,我回去收拾下,再过来。”

然后不等王氏回言,就转身匆匆而去。

亲见经典柔弱女子样的老娘,居然有如此强悍的内在,姝眉心里点了一万个赞,眼里无数粉红泡泡:

老娘!我就是你铁杆的小迷妹!不!小迷女!

她狗腿的扶着老娘:“娘亲!你好厉害!闺女千万种佩服您!您先歇会,我替你伺候祖母去。”

王氏笑拍她手:“小滑嘴!”

姝眉要把麦香留在祖母这伺候,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王氏。

王氏想了下也没反对。

只是没听姝眉劝她回去休息的话,母女一起去了赵老太太处。

外面的响动赵老太太也听到一丝,王氏母女两齐心合力瞒了过去。

再说一会薛氏也到了,倒也算尽心的和王氏一起伺候婆婆。

老太太暂时也没计较,安心养起病。

王氏是个睿智聪颖的女子,当初薛氏得知四爷和平儿的事,发疯似的大闹,甚至想去娘家找帮手。

是王氏弹服住众人,让这事未出周家大院。

她还说服薛氏,暂时别捅到娘家。

别的不说,她闹的越大,越是把事情宣扬开并坐实,越发不好收拾。

薛氏这才小闹不断,大闹等憋到老太太回来才开始。

赵老太太消停养病没两日,薛家又找上门。

因上次薛氏回娘家,周纪冬和小舅子闹气,丢下媳妇自己耍回家。

薛家人很气恼。

薛氏为了安抚娘家,承诺回去后收拾周纪冬,让他过来赔罪。

谁知薛氏一回再无消息,薛家不放心,派人来探风。

一来就看出薛氏的不妥。

薛氏没走嘴,架不住来人敢脑补:难道姑奶奶没收拾得了姑爷,反而被姑爷收拾了?

来人回去把脑补的问句变成肯定句。

可把薛氏老娘钱氏的斗鸡性子激了起来。

带着儿子杀到周家,打算大干一场。

来了才知赵老太太回来了,还不知为啥被她们薛家的姑爷气病了。

她家闺女正在伺疾呢。

本想讪讪而归,赵老太太却发话留下她们,先请去四房院子休息,让人好好招待着,晚上再聚,有话相告。

安顿好薛家人后,赵老太太让人伺候她梳洗换衣,这架势是要处理大事。

王氏等慌忙苦劝,这病体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赵老太太眼一瞪:“你婆母我不是面捏纸糊的!”

又对几个丫头说:“去!把各房的爷们都叫过来。”

王氏有些迟疑的:“这后宅之事……”

赵老太太哼了一声:“内宅混乱看似女主无能,多半也是爷们们糊涂搅乱。都来听听也省得将来拎不清。到时候家宅不宁,自作自受。”

王氏等再不敢多言。

少顷人都到齐。

看人齐了,赵老太太让人把平儿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平儿,瘦的惊人,憔悴羸弱,衣服空旷却并不脏乱。

她低垂着头,只看到额头伤口干了的血痂。

默默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细骨伶仃的手腕衬得袖子格外肥大。让人不由心生一丝怜惜。

赵老太太腰杆笔直的端坐,面容肃然的静默着。

屋里静极,人似乎能听见自己心砰砰的跳声。

下面跪着的平儿,身体终于微微颤抖起来。

赵老太太这才出声让她抬起头。

眼神对峙间,老太太目光锋利:“你寻死觅活,原由在四爷强迫了你。虽然你是大宅门出来的,道行不浅。但我老太太的心也不瞎。周家虽没高门大院的规矩森严,可也不是丫头小子可以随便窜的。大书房几时用丫头送茶来着?即使事出有因,又何需你再去填茶?且三爷用的是茶,四爷喝的是酒,满屋酒味儿你闻不到?不马上出去,还要留下看个究竟?这要是别的憨丫头还有几分可能,聪明伶俐的你,怎么可能这么犯傻?”

一言既出,所有的人都一愣,大多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平儿。

平儿脸色煞白,浑身抖得更明显了些,嘴唇翕动想说什么。

赵老太太一挥手止住她:“你莫哭冤,自来主奴有别,你是怎么从大宅院出来的?谁给你讲理了?周家仁厚,不会随便打杀下人。可也不会让下人耍弄。”

老太太眼神扫过众人,先看向三爷夫妇。

以王氏的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甚至婆母隐含未说出的内容,她也能明了。

三爷却是在母亲说完这席话,才恍然:原来这丫头醉翁之意不在四弟,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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