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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白阎罗了,下一步就是干掉矮骡子。矮骡子肯定知道,所以他想要先下手为强。他听说我住了号子,于是就打听谁和我在一个号子里。一来二去,就找到大民了。大民是城北的毒贩子,对矮骡子肯定言听计从。矮骡子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弄清楚了这一切,我冲二勇摆了摆手,让他到一边歇着去,我则继续在条凳上躺下。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醒来了,进行着简单的洗涮。我大马金刀地坐在条凳上,把正在刷牙的大民叫了过来。空气中飘着一丝火药味,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扭过头来等看好戏。他们都以为我只是无聊,所以叫大民过来取乐。大民站在我面前,嘴巴里都是牙膏沫子。
“浩哥,有什么事?”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和矮骡子什么关系?”我第一个问题就让大民瞪大了眼睛。
“没,没什么关系啊……”大民慌张的眼神已经将他的内心出卖。
我从他手里拿过牙刷,将牙刷柄放在地上磨着,一边磨一边问:“一分钟,说出你和矮骡子之间的关系。”
一分钟后,大民还是一声不吭,他的脸颊颤抖不已。我叹了口气,将磨尖的牙刷柄狠狠捅了过去。牙刷柄刺穿他的脸颊,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嘴巴里渗透出来。他惨叫起来,捂着嘴巴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号子里的人都惊了,大概没想到我能这么狠。
本来就因为庞局长的事郁闷,结果大民还往这个枪口上撞。我蹲下来,从大民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大民的惨叫声引来警察,他打开铁门询问怎么回事。但是没有人理他,我也低头翻着手机短信。警察只能自己查看,然后叫来同事把大民送走了。铁门再次关好,我在大民的手机里也翻到了矮骡子的短信。果然和二勇说的一样,矮骡子让大民想办法干掉我,还说要给大民十万块钱。他奶奶的腿啊,我竟然只值十万块,矮骡子也太抠门了。
我拿着大民的手机,给矮骡子拨过去了电话。矮骡子很快接起,但是并没说话,看来警惕心还挺强的。我笑了笑说:“骡子哥,别来无恙啊?”
矮骡子沉默了一下,说道:“王浩,咱们能谈和么?咱俩打起来,可不太妙啊。”
“你三番两次的想要我的命,还想和我谈和?骡子哥,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忒响了。行了,别说废话了。洗好屁股,等着我出去操你。”我大笑着挂了电话。但其实一点都不高兴,一想到要住几年的牢,那感觉真是别提了。我躺在条凳上,心里特别郁闷。
下午传来消息,大民声称是自己刷牙不小心捅伤了嘴巴,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对这没什么兴趣,之后又不停的打电话,和叶展、苗文清商量对策。叶展提出一个流氓办法,说是让黑虎帮的到处犯罪、作恶,逼庞局长放了我。庞局长要是不放,那就让北园更乱一些。但是被苗文清否决了,他说庞国宏这种人软硬不吃。咱们要是这么干,只能更加激发他的愤怒,浩哥反而会判的更久。于是此计只能搁浅,众人问苗文清有什么好办法,他说没有办法,只能让浩哥住着。住上几年再出来,庞国宏就不和我们做对了。
我的心情再一次跌到谷底,每天只能给周墨她们打电话解闷。夏雪、周墨、白青都是痛骂庞国宏,只有桃子安慰我说:“前几天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吗?现在只是判刑,好多啦。”这句安慰倒是让我舒服不少。也是,前几天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不仅没死还报了大仇,坐几年牢也值得啦。而且我干的那些事,其实也够判刑的了。
这么想着,倒是轻松了不少。后来,叶展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既然庞国宏不给面子,那咱们也别给他面子了。他要搞我,那咱们也搞他。我问他怎么搞,叶展说他准备找几个马仔去烧政府大楼,烧完了就让他们跑路,永生永世都别回来。
政府大楼啊!庞国宏抓不到人,上面必将极为震怒,撤了他的职都算轻的。
听了叶展的计划,我感到极为汗颜。我说:“政府大楼有那么好烧吗?门口可是有武警把守啊。”叶展说:“我研究过了,门口虽然有武警,但他们的枪里没子弹。让咱们的人假装进去办事,从厕所窗户往墙外面泼汽油。点着以后就跑,谁也抓不住的。而且消防车肯定来的很快,分分钟就能把那点小火灭掉,不会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事情虽小,但影响恶劣,庞国宏抓不到人,被撤职是肯定的事。苗文清也说这个计划可行。”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完全超出我的想像。但是叶展一再说没有问题,会把事态控制在安全的范围以内。我就犹豫着说:“那……那就试试吧。”
这个疯狂的计划定在三天以后。这三天里,叶展找了合适的人,无父无母,光棍一条,给点钱就能浪迹天涯的那种。接着制定详细的计划,如何带着汽油进入大楼,从哪个楼层的厕所往外泼油,点完火后从哪条路线逃跑等等,由苗文清全程把关,他说肯定没问题。
三天以后,叶展和那两人分别进入大楼。叶展当然不参与,他只是全程监督,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为了掩人耳目,他是真的进去办事的,找一个处长商量酒吧经营的事情。日后庞国宏追究起来,叶展也能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他们行动的那天,我坐在号子里的条凳上度日如年,非常担心事情的进展,烧政府大楼可不是开玩笑的。过了很久,叶展终于打来电话。我激动又紧张的接起,只听叶展淡淡地说:“耗子啊。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烧楼不合适。你说呢?”
“嗯,是不合适。”
“所以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我如释重负,又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说:“嗯,算就算了呗。烧楼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