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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书中竟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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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里日光飞野马,案头筠管长蒲卢。

谋身拙为安蛇足,报国危曾捋虎须。

举世可能无默识,未知谁拟试齐竽?”

周淮安忍不住一口喷出来。这还是那个历史上“十岁裁诗走马成”、“雏凤清于老凤声”“不为贰臣,潜隐南安”的玉山樵人韩偓么,怎么没有什么气节和波折的就跪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厮算是唐末最后一批进士;起码也要等到平定黄巢好几年后追加的恩科,才得以中举踏入仕途,然后又见朝廷暗弱腐败各种失望的南避隐居乡里。现在应该是他人生最低潮和灰暗,又没法看破、看淡的壮年阶段吧。

只是,自己明明想要的是一些能够激赏文字、针砭时弊、拓展理念的人才,却来投奔的是韩偓这种“香奁体”宗师;感觉就好比后世想要给文宣部门找个像是鲁迅一样能用文字战斗的“大喷子”,却来了个鸳鸯蝴蝶派的张恨水之类般的诡异。

不过,随着政权组织建设的完善,各种各样具有代表性的人选;哪怕是为了装点门面的需要,也是可以接纳和蓄养上一些,已提现普遍的代表性和多样性;

就像是建国初期的那些民国文科大师们,只要不头脑发昏在主流舆论和价值观上刻意去作死;寻常乱搞师生关系、脚踏几条船之类和其他生活、作风上的历史污点和个人遗留问题,TG基本上还是相当宽容和善待的。

又好比后世的朝廷每年开大会,勿论前三排咋么人事变动与沉浮起落;在例行宣读的主席台名单上,总有那么几个名字是年年雷打不动的存在;仿佛可以一直苟到地老天荒而寿终正寝为止。

。。。。。。。。

东都洛阳城中,又到了夏日炎炎的时节,火热的骄阳炙烤着横跨洛水两岸的上中下三座天津桥,都散发出陈旧木材特有的风化干漆味。

“相公。。”

在呼唤声中,刚刚处理完如山的公案文牍,而难得在乌木案子上小憩了一会的郑畋,也被一个急切的呼唤声给叫醒过来。

刚刚梦见了自己重归长安主掌政事堂,而在天子贤明、群臣合力之下,励精图治、众正盈朝的一番兴旺情景;结果就被人打破的郑畋,犹自有几分不满意沉声道:

“又是什么紧急情形么。。”

“却是新近又有妖书流于市井之中啊。。特地前来请教相公的”

东都副留守兼三宫择捡使刘允章满脸无奈的道。

“妖书,这些东西例行查禁了也就罢了,又何必你专程前来禀告呢。。”

郑畋愈发不满的皱眉道,总算是涵养甚好的没有当即发怒起来。

要说这些日子各种谤言朝廷、妖言惑众的异端妖书,他也看了不少了;甚至觉得其中除去偏激之处外,亦有可做参鉴之处;是在不知道再为此大惊小怪了。

“若是寻常的妖书、妖言也就罢了,可这次大不同以往啊。。”

刘允章愈发苦笑着道

随后第一眼瞅见这本妖书的封皮,郑畋不由嗡的一声只觉得怒血冲头而上,恨不得就要将这东西给撕成碎片。因为上面赫然是几个精致工整的异体大字:《大唐王朝兴亡录。初稿》,而落款则是太平编修局,皮日休、陆龟蒙、刘洵、丘宦、李攒等人名俨然其上。

居然是一本贼军编撰和修著的本朝国史史书;还有许多当世有名的士人参与。要知道历朝历代沿袭下来的惯例,也只有在每每改朝换代之际,新朝对于已经灭亡前朝进行盖棺定论的总结得失,才会专门为此修一部国史的。

这对于当下的朝廷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僭越和冒犯,或者就差没有指着脸,把当朝诸公给打成是尸居余气的亡国君臣、前朝余孽了。

然而很快郑畋就顾不上生气了。因为他越看却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不寒而栗起来。一腔子的愤愤热血慢慢冷却下来,而又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淋到的脚底。因为这其中很多内情虽然说的粗疏,但是却都是涉及到历代帝王起居言行,乃至奏对群臣的记录。

从太宗的玄武门之变说到高宗武后的神龙革命,从李杨独相乱国引发的安史之乱到永贞革新的甘露寺之变,几乎是贯穿了历朝历代的诸多大事件和背后的内情分析。

而且其中许多引用之处都被明确具列了出来,有《贞观政要》《唐六典》《通典》《太宗对问》《帝范》《太平寰宇记》《艺文类聚》《群书治要》《唐大诏令集》等等。属于历代朝廷需要严禁外传而封藏起来机密所在。

“火速派人收缴和查禁,这妖书之言若是流传开来,只怕朝中的人心又要一番争乱了啊。。”

郑畋最后脸色难看的道

然后,刘允章又奉上了另一本,在纸张文字上看起来就要粗略的多了,而名字同样是十分恶俗有之的《大唐帝国艳情史》。然而其中充满了猎奇和露骨描述的背后,则是各种基于历代皇家内秘的诋毁之言,而居心可虑了。

诸如太宗收叔母,纳兄嫂和弟妇故事;高宗暗通才人武氏,太平公主秽乱宫闱,玄宗强取儿媳,可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所在,而且相对那些不明大义的市井小民而言,无疑流毒更广也更加诛心。

难道朝中也有人与太平贼暗中勾结么,不若的话这些只在宫中密藏或是只在史家内部流传的内情和秘录,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流到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岭贼手中呢。

“草贼中竟有人晓得本朝开国以来朝堂并宫禁事。。朝中大臣有所嫌疑不说,就怕还有宗室参与其中啊。。”

刘允章愈加悲观的道。

“来人发我堂贴,火速拿下太史局袁氏、南宫诸世家,以拷问是否有泄露君王起居内要。。”

郑畋毫不犹豫的喊道。

“再使人去起居舍人和内史处查点历代名籍。。顺便查问一声,本朝的司天监和内史各家,是否有人流落在外。。。”

然后,作为太史局所在的东都城中很快就有了回应。

“回相公的话,史官六家着数十年内并无子弟在外。。”

“倒是前代钦天监司天台的巨鹿张氏一脉,因为宣庙时的礼仪之争,合族多有流配岭南,至今未闻赦还。。”

“真是国家多事而妖孽辈出了。。那宗正寺分属那儿怎么说。。”

郑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乾元初,有凉王(李)侹请以诸子女放于江淮,自此逢乱下落不明已有数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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