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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的赶路,终于在翌日的晌午十分抵达了林城。
随着白天齐转移到了林城,原本林城的百姓也都跟着回来了。虽说经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瘟疫,但是眼下林城已经恢复了正常。
街边两侧的商铺也都开了业,虽说生意不怎么好,可也确实让这城活起来了,不再像个死城似得。
进城,环顾着街道两侧,孟揽月也不禁点头,“三哥来了,百姓也都跟着回来了。真是不错,我看着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死了那么多人,幸存下来的人也都阴气沉沉的。”白无夜看到的却是其他的,与孟揽月的视角十分不同。
扭头看向他,孟揽月认真的盯了他一会儿,“五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特别阴暗的角落。但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把这个阴暗角落的门关上?听着你说这种话,我听起来真是不舒服。”
垂眸,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白无夜微微颌首,“好。”他承认,他的确很阴暗。
抿嘴笑,“人无完人,有阴暗很正常。就像我,虽说是大夫,可是也杀过人啊。”
“蓦一时很善良,蓦一时很猥琐。”白无夜做了另外一番总结。
挑起眉毛,孟揽月暗暗咬牙,“我若真是你说的那般,那我现在就去猥琐别人。”
“那你就试试,看看被你猥琐的人会不会报官。”薄唇微扬,有他在这儿,还能轮得到她对别人动手。
“行行行,你是王爷你说了算。我就暂时收敛一下,待得到了无人处,再看看对谁下手。”孟揽月双臂环胸,看着前路笑道。
“不知谁那么可怜会短命。”白无夜淡淡道。
“怎么,被我看上了就会短命?难不成我是吸血鬼啊。”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气不顺。
“你不是吸血鬼,而是被你看上了,就难逃一死。”不用等老天来收命,他就代劳了。
轻笑,“我明白了,原来王爷是打算做刽子手啊。唉,那么以后我和谁有仇就和谁勾搭,自有五哥为我杀人。”
“不用刻意去勾搭,和我说一声就行。”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看向他,孟揽月的眼睛反射着水波样的光,“五哥,你这个时候真像男人。”
“你在骂我。”像男人?这就是在骂人。
笑,孟揽月摇头,“说错了,特别男人。好吧,看在你是个男人的份儿上,我就不看别人了。唉,到了林城,我得找老胡喝酒,非得让他出血不可。”
垂眸看了她了一眼,白无夜深吸口气,“少喝点,喝了就耍酒疯。”
“我一共才喝过几次酒?而且那次,我确实喝的有点多。好吧,不会再喝成那个样子了。”那次确断片儿了,一些事情她不记得了。
“嗯,希望你有记性。”白无夜不置可否,他可不认为她会说话算话。和胡桑一起,尽是胡闹,哪还会有什么底线。
终于到了城府,眼下大部分的兵将都在这里。孟揽月认识太山的兵,眼下是他们轮值,在这里守卫。
队伍停下,孟揽月借着白无夜的力气跳下马背,随后走进城府。
走进了大门,正好胡桑迎面走了过来。
“老胡,钱准备好了么?今晚你可得请客喝酒,别想逃跑抵赖啊。”看着走过来的人,孟揽月当即提起这事儿,可是不能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孟大夫的记性真是好啊,过去了将近半个月,还记着呢。好,正好我傍晚时会回来,到时咱们就去喝酒。就是不知,五王爷是否介意啊?若是五王爷不答应,那就说明是在下命中注定不破财。”胡桑连连拱手,一副自己十分大方的模样。
白无夜扫了胡桑一眼,“听说这林城有一家满月楼在枝州都是极为有名的,菜品是否好吃,酒是否好喝,未知。但,很贵。”
孟揽月看向白无夜,然后缓缓点头,“五哥好样的。”
垂眸看着她,白无夜扬起薄唇,“胡公子难得请客,挑贵的。”
“五哥说的有理。”轻笑,孟揽月对白无夜赞叹不已,补得真是好刀。
胡桑连连摇头,“唉,五王爷真是变了。好吧,傍晚在下准时回府,然后就请孟大夫去喝酒。”
“好,我等着。”点点头,她等着喝酒。
话落,胡桑就匆匆出去了,看样子的确是有急事儿要办。
看着胡桑离开,孟揽月笑出声,“五哥,你真是块万能砖。”
“这是什么话?”帮她说话,反倒被她说成砖。
“这是夸奖的话,而且是专门对于我来说。五哥是块万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能杀人,能补刀,关键还能时不时的劫个色。”所以说,哪怕是块朽木都能雕琢,如白无夜这般,想怎么雕琢都能成器。
笑意浮上眼眸,白无夜抬手勾住她的颈项,直接把她勾到自己怀中,“你的好话也如此难听,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你早晚会知道的。”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迎面,白天齐身边的小厮快步迎了过来。
“五王爷,孟大夫,客房早就准备好了。此时王爷不在府内,二位就移步客房先休息吧。”小厮弓着身子,条理清晰道。
“三哥不在。好吧,咱们俩去休息吧,骑马颠簸,真的挺累的。”从白无夜的手臂下钻出来,孟揽月笑着道。
她看起来很是冷静大方,镇定自若,只是,她刚刚从白无夜手臂中扭着挣扎出来的样子,即便她装的再大方,也是尽数破功。
“五王爷,孟大夫,这边请。”小厮随即在前引路。
这城府不大,但是却很是清幽,客房是一间一间小院子,院子里花草皆具,泛着香气。
“这城府里住的地方也不少,你确定要跟我进这间?”走进客房,都已经洒扫干净了,一尘不染。
“难不成你这房门口写着我不能进去么?”白无夜也随着走进来,然后顺手把孟揽月背上的背包拎了下来。
“那倒是没写,不过五哥既然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但是,别和我抢床,那是我的。”直奔床而去,转身坐下。
把背包放在椅子上,白无夜也走了过来。
瞧着他走近,孟揽月直接翻身躺下,伸展开手臂,将整个床都占据了,显然是不想让给他。
白无夜却只是笑,俯身,扯过里面的棉被盖在孟揽月的身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隔着棉被将孟揽月抓住,翻了一下,再动手扯棉被,轻轻松松的就把孟揽月缠在被子里头。
缠成了一个粽子,之后一推,就把她推到了床里侧,让出好大一块地方。
旋身坐下,随后舒展开身子躺下,看了一眼还在旁边拱啊拱的人,满眼皆是笑。
终于,把头从被子里拱了出来,累的她满头都是汗。
“快,把被子拿开,出不来了。”头发散乱的包裹在脸上,小脸儿也通红的。
歪头看着她,白无夜终是笑出了声音,抬手把她连人带被子拽到自己面前,然后扯住被子一角,就把她解救了出来。
“压死我了,找五哥杀人还真是对了,有百种杀人方法。”拨开脸上的头发,孟揽月躺在白无夜身边,大口喘气。
侧起身,白无夜看着她,抬手将她的头发拢了拢,“还热么?”
“嗯。怎么,你打算给我脱衣服啊?”挑眉看着他,倒是真不知他还能有这种胆量。
“说着说着,就又说到这上头来了。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荤话脱口就出,都不经过大脑似得。
“真想知道?正好时间还很多,那我就跟你说说。”说着,孟揽月也正了脸色,然后坐起身,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拿开,她的眼神也变得慎重了。
看她忽然变得郑重,白无夜也不禁眯起眼睛,撑起身体靠在床柱上,一边看着她,“说吧,很想知道,到底有多离谱。”
“是很离谱,估计也会很让你难以接受。这事儿,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你听了,若是难以相信的话,那就当做我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吧。”这事儿,怎么听都是离奇,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看着他,白无夜的眸子也变得极为幽深,“你说的话,我都信。”
抿嘴笑,孟揽月点点头,随后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红红的花轿。我还叫孟揽月,但是,却换了一个身体,换了一个身份。”
随着她说,白无夜也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打断她。
“我坐着花轿,要被送到这个国家的西疆,嫁给一个据流香说很残暴很冷血,又失去了男性功能的阉人。一路上,除了流香和我说几句话之外,所有人都对我冷眼相待,说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和那个很大很大的帝都中一大半的男人都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不是我,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夫,医生。我家是中医世家,到了我这一代,我选择了西医,读书,实习,最后正式进入医院,在急诊工作。我有几年的急诊临床经验,见识过各种情况。所以,即便西疆的战场很血腥,但是我都能很镇定的接受。只不过,我所学的西医在这个时代能用上的不多,在杜先生那里,我受益匪浅。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十分先进,人可以乘坐着交通工具在天上飞,在海里游,还可以去月亮上。我从未听说过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在来到这里的大半年之中,我都是迷惑的,惶惶不安的。我担心传说中的你太野蛮太冷血,会把我这个‘淫荡’的女人直接处理了。我也不知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个身体里,变成了这个孟揽月。我想,这个孟揽月是死了的,就是被孟紫苏捉奸的时候,被敲破了脑袋就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再醒来我就成了这身体的主人。”看着白无夜的眼睛,孟揽月一字一句的说着,不管他接受与否,她都要说。
白无夜始终保持着微微皱眉的模样,看不穿他究竟在想什么。亦或是信,还是不信。
“这个秘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即便我说了,我想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可能会觉得我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说不定会一把火烧死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医术,对这个世界不了解不认识的原因。我想五哥你肯定也调查过,之前在帝都那么有名那么荒唐,又是怎么学会的医术。可是调查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哪怕询问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流香,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孟揽月相信白无夜定然做过很多的调查,也肯定打听过很多的人,但是仍旧得不到答案。
“你问过我很多次,说的奇奇怪怪的话是从哪儿学来的,医术是向谁学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而且那个时候也不想说,就只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后来,我的确是想告诉你的,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但,我还是得告诉你,咱们俩在一起,总是不能藏着秘密。”看着他,还是皱着眉峰,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好了,我交代完了,你若是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问我。”身子向后倚靠着,孟揽月看着他,心下倒是轻松了许多。
白无夜看着她,许久之后,他坐直了身体,“我需要捋一捋。”话落,他起身,缓缓的离开了房间。
他这反应倒是在意料之外,捋一捋?大概她说的他脑子已经乱了。
反正这就是事实,无论他接受与否,事实就是这样。他若是不信,她也没办法了。
白无夜走了之后就没回来,孟揽月自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之后就有些疲累的睡着了。
时近傍晚,有丫鬟来敲门,也惊醒了孟揽月。
“孟大夫,胡公子回来了,他在大厅等着您呢。”丫鬟的声音很轻柔,很好听。
“好,知道了,马上过去。”胡桑回来了,可以去喝酒了。
下床,孟揽月换了一身衣服,随后便举步离开了房间。
从客房一直走到大厅,也没瞧见白无夜的影子,胡桑正等在大厅中,已经换了一身白衫,风度翩翩。
“老胡,走吧。”看着他,也不知他去做什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精神不错的样子。
“看来孟大夫是等不及看在下放血了。”胡桑笑着走出来,一边抬手示意,可以走了。
并肩走出城府,孟揽月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白无夜的影子。这咸蛋,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