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被驴踢了！”胡灵月先是脱口而出，又若有所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有什么不对吗？”听了她的话，燕赤霞可以确定事情必有蹊跷。

“燕兄对我如此年纪养出浩然正气难道一点也不沉得奇怪吗？”十方问。

“这只能说明叶兄天资不凡，能有什么不对！”燕赤霞回答。

“看来燕兄对浩然正气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说这种话了。”十方解释，“孕养浩然正气的先决条件是要有成熟的思想，认同儒家理念，做到胸怀坦荡，问心无愧。而我不过二十出头，长在平安村，最远处不过到过县城，所见世面不广，经历世事不多，如何能成熟起来？偏偏我不但浩然正气成形，更是在用出不悔剑后没有死亡，这在洪继元看来就极为反常。所谓反常即为妖，在他临死之际铲除我这位妖邪也就不难想像了。”

这些话真假参半，事实上问题在当初兰若寺时洪继元对他不闻不问十方就想到了。只是那时几方交错，勾心斗角，可能洪继元心里也存了万一之念，又对自身有着绝对的自信，便没有出手对付他。如今“看”到十方“死”而复生，洪继元又即将死亡，他要出手除掉十方这个隐患再正常不过。

“不能避开吗？”聂小倩性情恬淡，不喜争斗，有此一问并不奇怪。

“如果能避开，我现马上就会跑得远远的！”十方苦笑。

不仅是他，想来世上没有任何人希望跟一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儒门学者拼斗，因为他们总会在临死前燃烧身体、精神、意志、灵魂，千百倍引爆天地间的无处不在的浩然正气，释放一身中最绚烂的、舍身卫道的一击。

十方当然不想跟洪继元打，可惜这事他做不了主！

不说他不可能放着像人质似的被洪继元附身的宁采臣，单是洪继元能肯定他没死，又不远千里的追过来，离他不过两个山头，他能跑到哪里去？

还好三世身给力，洪继元没能发现无量跟十方的关系，再加上过去身观宇、胡灵月，出奇不意之下，赢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洪先生是当世大儒，胸襟气度自不必谈；叶兄你虽然神秘，可从为人处世来看也不是奸恶之徒，又有货真价实的浩然正气，想必也认同儒门的理念。两位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拼过你死我活？”燕赤霞劝解，他佩服洪继元这样的大儒，也愿意跟十方做朋友，不想两人拼过你死我活。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理念之争，同门都能相残，更何况是我这种在他看来污了道统的妖邪，哪来的和平共处！”十方道。

也许跟洪继元推心置腹的交谈后两人能达成谅解，可不说十方身上的秘密不可能公开，单是这种放弃主动，如同太阿倒持，授人以柄的行为他就不会做！

“这次我帮你，就当还叶兄救命之恩了！”人情债最难还了，燕赤侠并不想与洪继元为敌，只是为了报十方兰若寺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违背心意动手。他已经打定主意，事后若还活着，他会让自己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与洪继元的争斗是我俩的事，燕兄不用插手。只是我们拼斗时恐怕无暇顾及自身，到时就劳烦燕兄了。”十方拒绝燕赤霞帮忙。

若争锋相对，就算能把洪继元早一步送进黄泉，最乐观的估计十方也会丢大半条命，所以只能出奇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