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进入到了黄昏,天空中从东南方向又飘来了一层乌云,渐渐的将偏西的太阳给遮挡在了云层后面,虽然乌云带来了一丝凉意,但是同时也预兆着一场大雨可能会不期而至。
“暂且收兵,困住他们!明日清晨再战!来人,去宋军之中告知宋军,让他们投降,本王可免他们一死,确保不杀他们!”孛鲁眼看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击败这支宋军了,于是无可奈何的下令道。
于是在鸣金声中,反复冲击宋军大阵的这些蒙古兵马纷纷拨转了马头,朝着后方退去,顺道还抢去了他们阵亡在阵前的袍泽的尸体,只在疆场上留下了一具具马的尸体。
而宋军上下,则也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们虽然中计,但是主力并未遭受严重的打击,兵将们尚有一战之力,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假如不是黄严突破了蒙古军的追击,提前回来报信的话,估计这次他们也很可能会如同其他部队那样,被蒙古军来个突然袭击,以至于当即溃败,那样的话,宋军这次可就败的太惨了一些。
眼看天色渐渐的昏暗了下来,不用高怀远吩咐,激战了一天的宋军便开始埋锅造饭,他们这次出营乃是追击,故此随军携带的粮食很少,每个人身上虽然携带了干粮,但是数量却十分有限,至于饮水,更是匮乏,由于是仓促应战,他们来不及寻找有水源的地方布阵,故此军中的饮水成了问题。
有些兵卒受命抢来了一些蒙古军丢在阵前的战马的尸体,拖入阵中之后,立即就地剥皮剔骨,利用手头的柴禾架起来烧烤了起来,所以有这些蒙古军丢掉的死马,宋军暂时吃饭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饮水方面,高怀远却感到十分头疼,兵将们激战一天下来,各个都出汗很多,虽然每人配有一囊饮水,但是大部分人白天的时候,已经将皮囊中的饮水给喝掉了,停战之后,不少人立即感到喉咙冒烟口干舌燥了起来。
而那些受伤的兵卒,则更是对饮水需求很大,失血使他们更是口干,需要水的补充,高怀远当即着令兵将们收集所有饮水,现供应给伤员饮用,然后在树林之中,就地安排一批兵卒开始掘井取水,准备好应付来日的大战。
虽然这里离冀州城很近,离宋军大营也不远,但是高怀远却不敢撤退,因为蒙古军的速度比他们快很多,一旦他们拔营后撤的话,孛鲁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时机,定会全军挥兵掩杀,到时候他们能不能保持阵列,安然退入冀州城或者宋军大营,就是个未知数了。
所以眼下他们唯有坚守,和孛鲁磨下去,直到蒙古军自己坚持不住,撤兵离开为止,抑或是大营留守的兵马这个时候来援,但是那样做却十分危险,搞不好反倒会被孛鲁所乘。
于是高怀远当即命令黄严,入夜之后,派出几个最精干的兵卒,趁着夜色的掩护,突围出去,回到大营之中,着令留守之军坚守大营不出,先不要前来支援,待机行事。
而这个时候,一个蒙古信使策马奔至了宋军的阵前,用汉语大声在阵外叫嚷道:“我乃孛鲁王爷所遣使者,要面见你等主帅!”
有亲兵立即禀报给了高怀远,高怀远于是点头道:“两军交兵不斩来使,放他进来,且听他说些什么!无外乎就是劝降罢了!”
不多时在宋军的押送之下,这个蒙古信使被带入了宋军大阵之中,看着宋军正在吃他们的战马的马肉,这个蒙古信使脸上的表情很是恼怒,冷哼着越过众多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宋军兵将们,大踏步的朝着中军走来。
高怀远站在中军之中,望着那个蒙古信使走近,在几步远的距离下,被李若虎等亲兵喝止,令这个蒙古信使跪下答话。
而那个蒙古信使却一脸的桀骜不驯,丝毫不为所动,站在那里环视了一圈这里的宋将,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高怀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