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再次变色。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勉强笑道:“不一样的。大侠现在是怎么样的横行?还不是躲躲闪闪的,到处有人想要不利于你;到那时就大不一样了!到那时,大侠所到之处是万人空巷迎接,百官下跪;身后是宾客如云,随驾护行的都是天下豪杰,那个排场,那个气势,空前绝后,比什么四公子、什么你们汉地的所谓大豪强过百倍。”
卫长风“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是利用我。准备怎么利用,说吧。弄得好了,咱们一拍两散,弄得不好,说不定有人要死在我的拳头底下。”
那人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卫长风是油盐不进,干笑了一下,道:“现在到处都知道卫大侠盗了左贤王的宝弓,当初的计策,还可以使用,我们照样画葫芦。只要卫大侠在单于庭转上那么一小圈,引得大家的注意,我们有人下手,卫大侠到时候是风风光光的离开了,也没有人能说卫大侠怎样。”
卫长风想笑,他是个大盗,但是人家用他的时候偏偏不是让他去盗宝,而且一而再的,真是岂有此理!想想,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听人摆布。说道:“如果你们对我老婆孩子不好,啊,我孩子如果瘦了一两,我他妈把你们的狗窝给烧了!我老婆脸上多了一点点皱纹,我把你们的猪棚给翻个个。信不信?”
那人笑道:“信,信。”
卫长风这才出来,来见铖乙,铖乙听了他的话,沉思道:“他们的目标是九弓吗?恐怕不一定吧!”
“管他奶奶的!我得让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敢惹老子!哼。”
卫长风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单于庭的人群中,不一会,他就感觉身后跟着的人有十几个了,还有人在不停地加入,看来对方的计策见效了。只是奇怪,这些人只是跟着,却没人上前捉拿,倒是大出人意外。卫长风在单于庭转了半天,身后的一群人跟了半天,他停下,大伙停下;他走,大伙走;他进帐幕喝酒吃饭,那些人就在外面等着,好像知道他不会跑似的。
卫长风心中一动,喝了酒从帐幕的后面出来,有几个人装作聊天,没有看他。卫长风拔腿就跑,那几个人大惊,快步跟上,他们却怎么能够跟得上卫长风?转瞬间,卫长风就没了影子。那些人在街上来回的转,明显的,他们又分作了几伙,互相之间还要提防。卫长风一会在南面出现,一会又到了北面;人们刚刚赶过去,他又到了西面。
铖乙听人说了卫长风的事,喊上老酒怪,两人到了街上。铖乙问:“咱们那谁是通风报信的?查出来了吗?”
老酒怪摇摇头,“快了。”
铖乙让老酒怪继续查,自己转身往紫极宫来,一个人上前躬身施礼,铖乙一看在太子那见过,说道:“什么事?”
“太子有请。”铖乙微微一愣,不知道这时候太子找他何事。跟着那人来到太子的大帐,宇侣之已经等着他了,二人往里走,铖乙问道:“太子找我何事?大人知道吗?”
宇侣之说:“大概就是卫长风的事。”看他不愿多说,铖乙也不再多问。
乌丹太子正跟人说话,见他们进来,让那几个官去了,让他们两人坐下,乌丹沉思片刻,说道:“卫长风既然要盗宝,为什么又在大街上出现?是不是一个陷阱啊。”
宇侣之说道:“太子说的是。我们也是这样想。”铖乙看了他一眼。这人真的适合当官。
“在左贤王那里的事。你们说说。”铖乙把当初如何碰到三星他们,三星如何诱使卫长风盗左贤王的宝盒,如何暗度陈仓,偷了宝弓;如何大意,被卫长风偷袭,最后三星却空手而归,一一说了。乌丹听得津津有味,说道:“你们在外面还是有趣得很。可以为所欲为。不像在我,处处有人辖制!”
铖乙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起来这些,宇侣之默不作声,他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三人冷了场。
宇侣之突然说道:“外面我们的大部分武士都围着卫长风转,单于跟太子的守卫就空了!”
铖乙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些,乌丹一笑:“单于那边不用担心。我这里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对方既然打着九弓的幌子,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盗走九弓的。”
铖乙说:“只怕他们不只是要九弓。他的其他目标我们不清楚。会给人可乘之机。太子殿下,单于庭除了宝弓。还有没有别的重宝?”
乌丹笑笑:“草原上不比汉庭,宝物众多。我们只是把弓马当做至宝,别的还有什么重宝?”
铖乙道:“那,太子把我召来,所为何事?”
“米叶尔公主想要在单于庭看看,我觉得她出去会惹得人们混乱,没有同意。她有些不高兴,你们看怎么办?”
铖乙想起了卫长风的面具,那是卫长风从汉庭带来的,惟妙惟肖,可以乱真的,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可以给公主改换一下装扮就是。”
“如何改?”
铖乙对宇侣之一笑,“宇侣大人那里有一位能人,可以移形换貌的!”
乌丹看着宇侣之,宇侣之大为惊讶,“谁?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位门先生。请他来一问便知。”宇侣之惊异,匆匆出去,派人请门先生到来。见他去了,铖乙对太子说道:“太子以为那些人会不会对太子不利?甚至会对大单于不利?”
“你也这么想?对方恐怕的确是要这么做!”
铖乙大惊:“是什么人?为什么?”
乌丹叹气,他对这个青年是越来越喜欢了,这个青年的单纯,纯净的像天空一样,怎么能够想得到人心的险恶?他在怀疑,自己拉了个如此单纯的人,是不是有点失算?他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太子说道:“我身边的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这么想的!每个人都想去我而代之!更不要说大单于的宝座。能够号令大草原,那是如何的尊贵、如何的威严?哪个王公不想成为大草原的主宰啊!”
铖乙没想到太子竟然危机四伏,单于庭竟然好像处在一个大大的风暴的中心。
乌丹看着他,“你在江湖的历练,应该说还差得远。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吗?就是因为你没有多少心机!一个人没有目的时,这个人才能放心。如果一个人有很多的**,那不要说我满足不了他,谁也满足不了他。到那时,正是种蛊得蛊,养虎遗患!”
铖乙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永远不会满足的,每天被**支撑的人,怎么可能快乐呢?乌丹问道:“你说的移形换貌是什么?”
铖乙说:“好比是我,现在站在太子的面前,然后离开了一会,重新出现了一个人,太子从来没有见过的另一个人,太子一定觉得这个人怎么回事?那个人其实还是我。”
太子笑道:“你说的是百戏吧。公主带的人,有一个就会,脸上一会就会变化,可以变天神,也可以变魔鬼,还可以是马、牛、虎、狼!”
铖乙摇头,“不一样的。他们的戏法,可以令人大笑,但是如果一个人那样走出去,岂不吓坏了人?我说的这种,是一个人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就是说,可以把我变成了太子,也可以把太子变成我。”
乌丹不能相信还有这样神奇的魔法。
这时宇侣之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汉人儒生,正是门先生。门先生见到太子,跪下磕头。太子令他起来,说道:“听说你能移形换貌,使出来看看。”
门先生对铖乙道:“都是你这小子,胡言乱语的!哪里有什么移形换貌的法门,那都是方士骗人的把戏。太子殿下不要轻信这些。”却是推了个干净,太子有些失望,看着铖乙。铖乙没有说话,走到门先生身边,手一翻就收了回去,门先生看的一愣神,笑道:“原来太子殿下所说的是这!我会,我会。”他对铖乙说道:“只是,小子,你要配合!”
铖乙笑道:“自然。”
门先生打开了随身带着的一个箱子,里面却是一些颜料、面粉、马鬃、鸡毛之类。乌丹等人看得兴味盎然。铖乙躺于坐垫上,门先生在他的脸上抹了一些颜料,铖乙的脸色马上变了,然后又是一些颜料、粉面,门先生又剪了一些马鬃、鸡毛备用。等了片刻,铖乙脸上的颜料有点干了,门先生又抹了一把胶水,接着把剪碎的马鬃在他的脸上粘。乌丹太子和宇侣之看得脸上变色。大半个时辰之后再看,那个活泼、机灵、天真烂漫的铖乙没有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短须似铁,重眉环眼。乌丹和宇侣之拍手叫绝,铖乙接过宇侣之递给他的铜镜,看里面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也是大声呼绝。
门先生一笑:“铖乙,你觉得现在你是谁?”
却是:怒沙冲天掩丽日,单于庭中多风雨;一曲秦声一轮月,弓水幽咽伴汉使。(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