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啊!”林皓阳接着说道:“黄伟亮本人你也见过了,就他那瘦了吧唧的样儿,腿脚还不利索,他就能那么轻易的制服受害人?”
“瘦怎么啦?瘦就不能作案啦?”荆辉反驳道:“男女在力量上本身就有差异!并且,黄伟亮是有准备的作案,受害人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动的受到侵害,那本身就是一种不均等的对抗!再说了,咱们不能排除黄伟亮有作案凶器的可能!”
林皓阳笑着问道:“凶器?是刀子?还是棍子?凶器在哪儿呢?”荆辉刚要开口,林皓阳抢着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他可以把凶器藏起来,比如说藏在那个箱子里!可是刚才咱们说了,案发地不是荒郊野岭,比如说孟素儿失踪案,她是在自家小区里失踪的!在案发现场,咱们没有发现血迹,连搏斗的痕迹都没有!甚至附近的人都没有听到打斗和呼救的声音,这个怎么解释?”
荆辉思忖了一下,他很肯定的说道:“是钝器!或者是某种索具!在受害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瞬间制服,并且没有造成失血性的外伤!”
对于荆辉敏锐的思维,林皓阳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他又问道:“那么接下来呢?受害人乖乖的被他装进了箱子,然后搬到车上运回他的工厂?黄伟亮在市区的几个营业网点转下来,然后再回上塔镇,怎么着也要两个小时吧?”
“捆绑!”荆辉很淡定的说道:“受害人在被制服之后,会出现短暂的昏迷,黄伟亮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对她们实施捆绑!”
林皓阳笑着问道:“即使是有昏迷、即使是被捆绑,可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们在清醒之后势必要竭力挣扎,黄伟亮在沿途要数次停车、接货,难道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荆辉微闭着眼睛开始了思考,林皓阳接着说道:“其实,咱们在开始的时候都忽略了一个关键性问题,那是一口铁箱子,里面又装满了布料,如果再装进一个女人,那重量至少也有一百斤!黄伟亮一个瘦了吧唧的瘸子,他是怎么把箱子搬到车上的?”
“也是……”荆辉睁开了眼,他无言以对的望着林皓阳,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皓阳的疑问还在继续:“黄伟亮的生活轨迹和人际关系相当简单,咱们基本上都有所掌握,假如他就是这些失踪案的真凶,那么,那些失踪的女人到哪儿去了?她们是怎么消失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人间蒸发!黄伟亮是如何做到的?”
“好了,别说了!”荆辉很沮丧的一挥手,他看着林皓阳说道:“头儿,我现在再问您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但是您也要保证,您真的没什么事儿瞒着我?”
林皓阳很无奈的笑了笑,他举手发誓道:“行,我保证!我真的没必要瞒你什么!”
荆辉苦笑着一声叹息:“操!白忙活了!反正我觉得这里面……”话没说完荆辉就站起身,懒散的朝门口走去,可是走到门前的时候,他似乎还心有不甘,于是扭头问道:“真的就……就这样了?”
林皓阳很泰然的一笑,安抚道:“别着急,如果真是他,他肯定还会作案的!咱们初局不是就经常说那句名言嘛:只要它是狐狸,不漏出尾巴也会漏出骚气!”
荆辉已经走了,可林皓阳还是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对于自己刚才的那些谎言,他很愧疚!自从丁国良被调回省城,林皓阳一直将荆辉视作自己的最佳合作伙伴,可今天,他欺骗了自己最好的搭档。他不想那么做,可是又不得不那么做:作为一名刑警,侦破案件是公事,可是因为苏晓芸,这案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成了林皓阳的私事。
林皓阳迫切的想要荆辉远离这个案子,还有一个难言之隐:这个案子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有些事情,既然已经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作为开始,并且注定了将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去结束,那么,就不要牵扯进太多的人!
静坐了片刻,林皓阳在电脑里输入了自己的代码,进入了公安系统的内部网络……很快,屏幕里出现了黄伟亮的身份资料。林皓阳将资料中的那张照片放大后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相框,他摩挲着那支本来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相框,照片里,苏晓芸笑颜如花,明媚着整个世界……
看着芸芸,林皓阳的心中隐隐作痛,他对着爱妻的相片发誓:即使芸芸已经不在了,他也要找到芸芸失踪的真相!至于那个凶手……林皓阳抬头看向了电脑屏幕里的黄伟亮,他盯着那张道貌岸然的笑脸看了一会儿,一丝冰冷的寒光从他的眸子里闪过……
“嘭嘭!”有人敲门,林皓阳匆忙关上抽屉朝门口望去……门缝儿里出现了田玉洁卡哇伊的笑脸,她嬉笑着问道:“去食堂吃饭啦!今天有好菜,要一起吗?”
林皓阳挤出了一个他自认为阳光的微笑,应道:“当然!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