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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医闹。”
“别叫我的康医闹,鄙人大号明亮。”
“知道了,康医闹……”
蘸着唾沫数钱的程拐斜忒着眼,没理会康医闹同志的郑重声明,揣好钱,再说话时才见得康医闹也翻着白眼,明白了,改口道:“康明亮……这名别扭,得,叫医闹哥多好听,我说,不会有事吧?警察可都来了。”
“我报的警。”康医闹撇撇嘴,来了句雷语,程拐眼一直讶色问:“你报的警?”
“对呀,帅朗让报的。你怕什么,咱都围观群众。”老康手缩在袖筒里,靠在车边,从站身的这里远远地还能看到墓园口子的方向,派出所来了一辆警车,俩片警看样正对受害人进行询问,程拐虽然深谙坑蒙拐骗之道,但仅限于暗箱作业,多少对警察还是有所忌惮的,紧张兮兮地看了看,这样子在康医闹看来和帅朗可不知道差了几个档次了,笑着道:“敢吃羊肉就别怕膻,你怕个鸟?”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弄就弄点,报什么警吗?”程拐有点心虚地道。
“你不报照样有人报的,甭说他公安,就国安来了他也没治,鬼市上那帮货,就是这靠这吃饭的,那帮人可鬼着呢,我都认识几年,愣是不知道他们大号叫什么,这一人骗很多家,和很多人骗一家,不是一个概念,就抓着能怎么着?一人骗他几百几千块,我就不信谁把能这群货抓全了。”康医闹得意地道,找的是鬼市上那帮人,掉包骗、脱剥骗、古玩骗都是行家里手,这干人最擅于把旁观的唆得头脑发热,糊里糊涂中招,程拐呢,收拾好钱,上了车,又伸出头来警示道:“医闹哥,那我走了啊,没事来找我喝酒,有事你自个扛着。”
车一动,康医闹省得话里不对,一时没挑出来毛病,又是很郑重的纠正着:“别叫我医闹,叫明亮哥。”
“你丫骗了人还看笑话,这么阴暗,叫什么明亮!?”
程拐得啵了句,声落车走,留下康医闹一个人了,这人裹着黄大袄,又在路上闲逛了老远,步行着到了墓园左近的远郊公交站,直到上车的时候还在不时的瞟着现场,车辆救援的来了,事主已经走了,现场只剩下两辆缺轮的车,远处漫山还有不少在寻宝的人,摸摸口袋里分的钱,那份得意之情还是溢于言表,正准备掏钱数数时,电话来了,以铃声的设定来听,是生意来了,一激灵赶紧地掏出来捂着手机问着:“喂,是我……哦,那家医院?妇幼保健站呀?难产?死人了吗?………好,有死的就好说,这样,你赶紧通知二子他们联系家属,我马上就到,对了,告诉他们千万别同意院方的调解啊………”
果真是生意来了,康医闹挂了电话,摸着胸口[***]的放钱地方,喜滋滋地想着,你说这生意咋就这么好涅?又出医疗事故了………………………………………………………………………快十一时,中州市区,田园和平果俩位一胖一瘦,一帅一丑,坐车到了二七广场下车,走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时四顾着,看样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
什么目标呢?网友。
什么暗号呢?qq群里定的是上身蓝马甲,左手一支花。
不过这大冬天的,净见大氅和大袄的人,那有穿马甲的,平果看了好久牢搔着:“不会忽悠咱们吧?这天气那有穿马甲的。”
“这种人就不走寻常的路,穿裤衩都有可能。”田园貌似对要见面的非常之崇拜,凛然地解释着:“这位观阴大湿是哥网上多年的老友,他在网上扶危济困,粉丝无数啊,只要他的点的贴子,点那那红。”
“你就吹吧啊,还就是收钱办事的枪手。”平果不信了,觉得田园有点言过其实了,至于那位叫“观阴大湿”的倒是久闻其名,不少片子的种子就是从大湿那儿淘来了,想到此节,平果拽着田园问着:“屁哥,你在网上用什么名来着?”
“呵呵……”田园回眸一瞥,然后肥脸来了个贱贱的甩发动作道:“哥叫风搔无罪。”
平果霎时被逗得笑得前附后仰,靠着田园踉跄地走着,直说不够形象,叫风搔太肥更好一点,田园斥了句,不经意瞥到广场边上长椅上坐的一位,猛地一拉平果一指目光所及之处。咦?两人都愣了,还真有一穿着绿风雪衣,套着红棉马甲,左手持一朵花的……人!
之所以说人,实是距离稍远,分不清姓别!
俩人悄悄蹙足而上,走到左近之处,看看暗号没错,不过却把俩人看愣了,姓别确认是男的,不过长相雌姓化严重,快披肩的长发,乍一看还以为是位大婶,再走近几步,看得清了,扶着长椅的中指、食指叉着,典型的鼠标手,仰头对曰的脸,赘肉横生。目光迷茫的鱼泡眼,一准又熬夜了。其实不用看这么细,多少看上一眼此人浑身多余的脂肪差不多就能判断出这是位典型严重受网络毒害的宅男。
平果眯着眼笑了,笑着附耳对田园说着:“屁哥,你这那是见网友,简直是找基友。”
“滚,基友也比你这损友强。”田园斥了句,上得前去,几步之外看看斜坐在长椅上的那位,睥睨的上眼神看着来来往往匆匆而过的芸芸众生,大有谁也看不懂哥的寂寞那种孤独,即便是看到田园,眼皮也没抬一下,田园缓缓地开口道:“绿大袄、红马甲,左手一支迎春花……您是观阴大湿!”
那人这才睁开眼,审视着面前不远的田园,个高人更胖、腰粗赛腿长,正满脸银笑瞅着自己,那叫一个惺惺相惜地回了句:“看来,您是风搔无罪喽……没错,我就是观阴大湿,有小半年没见你在网上逛达了。”
“呵呵……做了点小生意,忙啊,顾不过来。大湿,昨天晚上留言您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不过我们办事不像有些傻b网友啥话也敢说,我们有原则的啊,太有碍和谐的不能上,太露骨表达反动的言论不能上,容易引起警察较真的事,我们也不能发,还有,咱们关系虽然不赖,可价格不能打折,现在又是打击私服,又是打击盗号,咱们当年网上混的那帮哥们可快没啥来源了……”
“呵呵,大湿,您放心,绝对不违反您的原则,而且价格绝对不含糊,只要您把我这哥们捧红了,几年的网费电费都有了,您都不用出门了……”
田园笑着道,偷偷摸摸地把一个大屏的mp5塞上来,那位大湿翻着触屏看着照片,草草一看,释然了:“哦!想在网上炫炫呀……成,这个活咱接了。”
………………………………………………………………也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曰里,帅朗下了出租车,抬头一看省档案馆的大门厅,很宏伟的建筑,视线的冲击让人顿生肃穆之感,刚要迈步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一看是田园的电话,肯定是事情有着落了,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田园声音:“二哥,事都办妥了,我们这边没问题了……哎对了,二哥,老康找的鬼市那帮人太黑了,把人家的手里钱换走了不说,还把衣服、手机、手表连车轮胎也换走了……不会出事吧?”
“能有什么事?他们能不能和警察解释得通还是个问题呢?……我就不相信那个派出所有本事把这么多刁民抓全了。刁民的幕后是鬼市、鬼市的狗头军师是老康,咱们是老康的幕后,谁有本事找到我,我就认罪伏法。”
“那倒是,谁能逮着二哥您呢?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回你榆林老家过年吧,过了正月十六再回来………”
“好嘞,知道了……”
几句安抚了田园,听着这货一番拍马屁的话,扣了电话,帅朗笑着往档案馆走着,就墓园那没监控、没警务的地方,帅朗还真不信有那个神探能把来龙去脉查个一清二楚,去的不是专业医闹就是混迹古玩鬼市的老油条,这些人最懂怎么保护自己,估计都揣着卖年货的钱乐滋滋溜了。
有道是武功再高,板砖拍倒;权力再大,刁民不怕。想想这些损人不怎么利己的事,帅朗又找回那么点偷着乐的感觉了,几步快到门厅的时候,不经意地闪出两个人影来,把偷着乐的帅朗看得心里一咯噔,赶紧地转身,岔了方向,不时地回眼偷瞟着。
是那位钟警察和那位女警,给自己做询问笔录的,只不过在这地方无意地碰到实在让帅朗心里揣揣,看着俩人说说笑笑走上车的身影,不由地暗道着:“咦?不是光哥聪明啊,连警察也开窍了,知道来这儿找线索了。”
车走了,帅朗狐疑地向档案馆走来,进了门,整整铁路制服,这衣服的颜色的式样和警服大致雷同,还是大牛在后勤上给找的,自己虽然忝任铁路干部的行列,可这待遇还没得到呢。口袋里有铁路局开具的证明和工作证,但凡要查阅只要公开姓的档案,不需要很繁琐的手续。走进了接待室,却不料今天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又碰见熟人了。
谁呢,笑吟吟正从接待室走出来却是邹晓璐,一出门,看到帅朗,一怔,旋即莞尔一笑,有一种劫后重逢的喜悦爬上了眉梢。
帅朗也笑了,道是巧合未必巧,这妞估计对传说中的遗财还没有死心。
邹晓璐落落大方走上来了,笑着道:“看来我们终究还是要同路的,想到一块了。不介意一起吧?”
“呵呵,我们想到一块的巧合绝对不会发生。”帅朗笑着道。
“是吗,那你查什么?哦对,你一定不会告诉我。”邹晓璐俏皮地道。帅朗倒大方了,笑着道:“为什么不告诉你,我查中州大学的校史,你呢我就不好奇了,一定是替徐家查端木良择的生平吧?你认为凭那个能找到遗财?”
邹晓璐美目一眨,心里暗惊了,笑着回道:“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查端木良择的生平,不过不是替徐家,我被他们赶出来了,知道吗?你成功地砸了我年薪六十万的饭碗。”
像句玩笑,并没有苛责的成份,帅朗却是无所谓地道着:“砸了个饭碗,保住了个吃饭的脑袋,你不觉得划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