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大的念经声从对方的口中响起,而随着念经声越大,箭矢甚至射到眼珠子上都没有影响,只射了三轮,老将就知道这已是徒劳无功,连忙冲这后方大吼,“行枪!!”
像是孔雀开屏似的,加长加粗的铁枪‘唰’的一下层层铺开,黑压压的枪头正对着不远处冲来的这些赤身大汉;乐秀才咽了口吐沫,在城墙上还不觉的,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这些教匪的强大压力。
他可是记的很清楚,指挥使说过,这枪阵就是为了对付虎浮屠或重骑兵的,眼前的大汉不包含在内吧?!
眼看着军中长官戒备和紧张的表情,他分明觉的,眼前大汉的威胁并不比那些铁皮子包裹的怪物要弱。
再然后,他就没工夫细想了,那些怪物已经冲了上来,好似完全无惧刀枪,前三排的同袍几乎同时被撞开,刺猬也似的枪阵像是撞在了钢板上……
“不好,蛇阵的头和尾被钳住了!”
一字长蛇阵,头和尾是变阵的关键,一旦被钉住,就好比掐住蛇身七寸,任你如何摆动,那都不抵事了。
“耿将军是什么意思?”道士急问。
“将军准备用勋贵亲兵去救,再不济也要逼退这些怪物,为二次变阵争取时间。”
道士深吸了口气,来回踱了三圈,他似乎又遇到这种艰难的选择题,不救必然不行,但是,他觉的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战事方面,他没有这些燕营的老将们精通,但是在对付妖魔鬼怪上,对方也不会有自己了解,这绝不是只靠人数就能解决的事。
老将军要是这么想,无疑是上了对方的当了。
“传我令!派勋贵亲兵去中营,打退教匪的先锋军,并收缩阵型!”
“那两处,道爷亲自去救!”
有道是军令如山,耿指挥使充其量只是副帅,道士才是主帅,所以虽然对于这道军令相当的不解,号令兵的击鼓声却是又变,数百名身穿二层甲,手持刀枪棍棒,鞭锁斧刃等武器的勋贵亲兵们向正中冲了出来。
这些人虽然身穿重甲,依旧脚步飞快,而且学的是武行的打法,虽然在军阵较量之中用处不大,但是在乱战上却能显出奇效;李道士只看了一会儿便放下了心,自己登上了法坛,不是不救,对付这些打不死的家伙,他要施法去救。
“前辈助我。”
天枢子点了点头,掏出一支长笛,据他所说,这是他偶得来的千年温玉雕琢成的玉笛,吹奏起来能影响气运的变化,对于这种狗\'屎运气,道士除了羡慕嫉妒恨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法印和官印先后冒出了青光和红光,缓缓的渗透进道士的背部,法印中蕴含的是祖气,也就是历代青城祖师灌注的灵气,而官印则包含了洛都两百多年的官气。
在这两种力量的灌注下,道士的气息打了激素似的往上涨,在太极模式下,他对天地,尤其是与背后那座千年古都的关联再度加深,仿佛他就是城,城就是他;这种感觉,就跟当初红巾老祖施展法天相地的神通一样。
‘嗑`药爽归爽,回头还不知道躺上几天,’道士心中暗骂。
长蛇阵头尾的枪阵已经快被那些个白巾大汉给打崩盘了,就连不少长枪,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弯折,若不是燕营的马队死死的牵制住对方,说不的真要给对方把这大阵给冲开了。
在对方杀了那么多人后,这些白巾大汉的‘铁布衫’也终于被老兵们发现了弱点,那就是除非对方念经的时候,这本事是无效的;而且对方每念一次咒,都会有短时间的间歇,若非发现了这一点,怕是连马队都牵制不住。
于是乎,在老将的指挥下,步兵们围成了大大小小的枪圈子,一旦对方念经声结束,立马武器尽出,斩死对方;但把握不好时机,被对方斩杀的却是更多;没办法,毕竟是新军。
“若是换作我们老燕营,绝对能除掉对方,被人连踏八营,反复追杀,什么时候丢过这个人!”副将愤恨道,眼看着一个什队又一次没把握住机会,十个人居然被一人追杀。
姜老将没理他,只是弯弓并弦,等着对方的咒声停止的一刹那,箭矢如流星,‘唰’的一下,刺入了对方的喉咙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救一个是一个!”
“总帅的援兵怎么还不来!”副将嘀咕一声,手上的长矛甩出,正好钉在了一个白巾大汉腹部上,可是却错过了时机,只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兵荒马乱中,他们二人都没注意到,百丈开外,一个面带骷颅头面具的白巾贼拔开了葫芦,一团肉眼难见的黑雾涌出,二将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被这股黑气在身子上一卷,两眼一白,栽倒在地,随后被赶来的白巾大汉斩成了肉泥。
“喋喋,魂魄上好厚重的煞气,不愧是积年老将!”那骷颅头尖笑道,他乃白巾军十六渠帅,勾魂使!
“将军!”
“姜指挥使!”
就在两处阵角摇摇欲坠的时候,天边突然大响,竖瞳远隔数里现出,而且一分为二,化作了两个小太阳,大量的白光从中冒出,那光芒扫过之处,白巾大汉的皮肤上竟全都冒起了白烟,一道道隐藏的符文显了出来,从头到脚居然全是黑色的梵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