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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驿铺里的新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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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里外有所驿铺倒了八百辈子血霉,居然被两个世代比拼家族第三代遇上了,可怜哦,打得那叫一个热闹,正房屋顶都打漏了!当时正逢夏天下雨,窝勒个去!工部侍郎去检巡河堤又正好路过。当地驿丞奏这么被免职了!

眼前这一方有个公人不假,另一方却带着许多好手,而且还自报是神马白衣教!夭寿哦!驿丞接待南来北往人多了,八卦消息也灵通,自然知道白衣教是做什么。于是特别可怜地缩一边,告遍满天神仙,千万别让两边打起来。

也许是祝祷生了效,白衣教领头那个青衣男子踏前两步,一拱手,道:“下姓贺名泉,字清源。不知这位可以京中闵家少年英雄?”

姚妮特别惊讶地瞄了他一眼,这货声音真好听!不对!为毛白衣教没穿白衣服?#这不科学#其实这很科学,都说了是初代教义了,到现早有变动了好吗?白衣服现约等于礼服,平常是不穿~

闵行与范姜柏都已经站了起来了,姚妮只好紧跟着站了起来。闵行往前走一步,一拱手:“正是下,前面可是贺教主?”

姚妮被范姜柏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胳膊上衣服捏到他身后,脚还没站稳,就听到闵行这一行,咔,脚崴了!伸手就扒着范姜柏袖子。但是已经顾不上瞪范姜柏了,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好吗?

科普一下,贺泉,白衣教现任教主,二十岁,白衣教是现武林黑道总头子,一位真·魔头,还是大那一颗。

让姚妮惊讶不是这货声音好听,反正吧,现魔教教主都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文化水平高、体育成绩好……反正就是“你值得拥有”。让她惊讶是:

贺泉又上前几步,走得近了,已经能相当清晰地看着他披着件青绸斗篷,内里一身吊灰鼠里子缎子箭袖,露着毛茸茸裹边儿,脚下一双黑色靴子,略略沾了点雪水。贺泉十分年轻,生得唇红齿白,眼神十分温润,倒不像个魔头,倒像个书生。听闵行问,也答道:“正是下。远远看着闵兄弟佩刀似比寻常朴刀宽了一寸、长了几分,原来真个猜对了。不知这位是?”

范姜柏忽然接口道:“范姜柏,字长青。这是下表妹,有事往京城去。”一回头,姚妮正单脚站着,歪歪斜斜,不由十分惭愧,估计是刚才弄伤。

姚妮一直低头,特别不想有存感,而且她脚疼。于是下手捏着范姜柏胳膊掐着转了半圈,范姜柏力图镇定,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他忍!

贺泉明显也看到了,不由浅笑,也不点破,道:“相逢即是有缘,下晚到,一身风尘,容我收拾整束,再与几位叙话,可好?”

出乎姚妮意料地,正直典范、好警察闵小弟弟居然同意了!不对啊!你不是警察吗?见到黑社会头子怎么可以这么和气?那是魔头啊,声音再好听也是魔头,身上背通缉令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怎么可以不抓他领奖金?绩效工资不想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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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姚妮如何抓狂,怎么跟两位吃货朋友说:“你们说话,我一个女孩子就不参与了。我脚还被范姜拉瘸了呢!”她还是被范姜柏扛到房里,被闵行用据说是“祖传秘方,专治跌打损伤”药酒给擦了脚。然后又被扛到了隔壁他俩房里,等着与贺泉聊天。

姚妮相当之不爽,闵行小声道:“他们人多,你一个弱女子独个房里我们不放心。”

范姜柏凉凉地道:“你住是全驿铺好一间房,你猜,那间房该归谁?你还把那里堆满了猪蹄……”

姚妮大怒:“猪蹄怎么啦?说得好像你没啃一样!我还一口没吃上呢!”真是仇旧恨!

闵行头疼地道:“你们不要吵啦!”

两人才住口。

闵行特别认真地道:“他们可能是要往凤城去,怕心里带着火气。”

姚妮果断闭嘴了。

范姜柏道:“听说贺泉小小年纪,功力已与白道盟主不相上下了。”

闵行叹道:“是啊,孟盟主年已四旬,贺泉今年才二十……”

那边贺泉已经自驿丞处得知闵行三人住处,压下了手下不满,和气地道:“无妨,我们另换一处。”

驿丞一抹汗,陪笑道:“房子都是洒扫干净,门窗也不漏风。不瞒您说,他们携来那位姑娘前两天还病了,今天也没好利索,好那一间就让她住了。现叫她挪,也怕过病气不是?”

贺泉微笑点头。

驿丞心说,嘿,这白衣教教主还真是和气嘿!

贺泉吃了饭洗了脸,就让驿丞领路,去寻闵行说话,一看,好么,三人都。一闻,得,一股药油味儿。不由筦尔,方才老远就听那姑娘说:“我脚崴了,以形补形,每天得扣你一个猪蹄给我补补。”就是说这个了。

里面范姜柏正对姚妮竖眉毛:“胡说,猪蹄是发物,越补越肿了怎么办?”

贺泉就是这个时候到,里面姚妮一听驿丞外面喊话,说是贺泉来见。顿时哑火,伸手扯扯范姜柏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范姜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强忍着,又把她给扛里边坐着了,还给了她一本不知道什么破书让她看着。闵行已经扬声道:“请进。”了。

贺泉进来,看闵行与范姜柏都起身了,姚妮也低着个头扶着个桌子,连忙道:“打扰了,有药味味道,可是姑娘伤了脚?我那里也有些跌打药。”闵行道:“伤得不重,已上了药了。谢贺教主美意。”

贺泉道:“是我多事了”

闵行连说:“哪里。”让贺泉进来坐。

贺泉端是目不斜视,居然一点也没有怀疑姚妮意思。金长老也传了幅画像回去,贺泉看是看了,问题是画像本来就不是特别像本人。姚妮现瘦了,眉毛也修了,连发形都改了。以前有人帮忙梳,什么复杂发型都随意弄,她如今梳个双丫髻,特别简单。头上金簪子也收了,现只别两根木头簪子。

关键是她表现得特别蠢!跟范姜讨论猪蹄什么,贺泉眼里那就是与范姜相当熟悉亲密,说是表妹,也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有“掌握独门秘技世外隐居高人后裔”高冷范儿。贺泉心里虽然怀疑:这又是哪里冒出来?打算挖掘一下她来历,却没有把她往殷堂美术老师身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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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打过招呼,姚妮不说话,贺泉也不意,也不询问。闵行道歉:“她刚才拐伤了脚,将上完药,疼得说不出话来呢。”

贺泉也一笑置之:“没事,不怕疼,就怕不疼。疼一阵儿就好啦。”姚妮脸朝内也不说话,贺泉也不看,只当她惦记着猪蹄。范姜柏冲贺泉一抱拳,坐到姚妮坐桌子边上去了。

贺泉回一礼,却朝闵行道:“二位是这是回京?”

闵行道:“正是。想来贺教主也是知道,为凤城事。我路上有事耽搁了,还没到凤城,上峰就有命下来,命回京。贺教主自凤城来?可知消息?”

贺泉道:“我尚未到凤城,事情却是知晓一二。”他也不卖官子,当下一一说了。如何六扇门总捕头因皇帝把六皇子指到刑部领差,弄得不得发狠,刑部发了八百里加急,不许江湖人这节骨眼上生事,不止是年前不许闹出大规矩殴斗、灭门事件。要到年后也只许开会讨论,好一件命案也不要有,不然就是跟他老人家过意不去。正路上白道盟主孟蒙不得不踩了一脚刹车,表明一下立场,只是去凑个热闹,是去开秘宝研讨会,不是去杀人夺宝。贺泉想,黑道上也不好这时节惹事,也勒令收敛,自己也急往凤城弹压。

闵行道:“教主高义。”

贺泉声音里有一丝受伤:“高义不敢当,别说我是邪魔外道就好啦。也不知压不压得住哩。”

闵行笑道:“两边儿差不多,就打不起来。只消白道退了,殷堂与彭家连环寨、纪家堡等处都是姻亲,也是好大一股势力,谁想咬一口,也怕反扑,正好有台阶下,可不就抵了么?”

贺泉心下讶异,口上叹道:“我真盼着像闵兄弟说这样哩。”

姚妮听说殷堂无事,松了一口气,担心自己画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了。却听贺泉道:“只怕彼此不见着那位姚先生都不肯死心,事关秘宝,唉!怀秘宝过市,恐怕难行。偏偏那位先生又众目睽睽之下失踪了,双方互相推诿。罢罢,总与我们无关!巧了我遇着闵兄弟,却是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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