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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琪听了那是心如刀铰,众人亦叹息不断。
任天琪道:“何家妹子上半年亦与我见过两次面的,一次是元宵节那天在街上;一次是年中山庄落成我等来扬州天一阁吃饭,见到张丹枫那天,在城郊碰的。”任天琪心头一阵恐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老是想到那个假的何芷霞,相识虽断,印象却深。
众人闻听那真是异外。一点红想到啥刚要开口,见得任天琪那神往样子,一脸陶醉,亦就没啃声。
任天琪又道:“虽说这一年我等均在外忙于军务,未参与江湖是非,我觉得我等还是不能置身于外的。”
鹿谦道:“为啥?有人找麻烦了?眼下连朝廷都不敢拿你如何,何人吃了熊心豹胆了?”
任天琪道:“前日大先生来寨里小坐,说是邱老庄主金盘洗手,殷开山老爷子失踪,少林方丈闭门思过三年,薄一凡家残遭灭顶之灾,只其一人躲过。我寻思凡参与崇雅书院打斗之人皆受牵连了,肯定是生死门中人又出来了。我等岂能置身事外的!”
鹿谦道:“邱老庄主金盘洗手,我亦备礼去过,场面甚为低调,与其天下第一庄的名头甚不合,恐有不可言语的苦处。栖灵寺我亦时常去的,三位大师守口如瓶未曾讲得此事。”
一点红道:“不用猜,也是身不由己吗!”
众人闻听也见有理。
一点红自言自语道:“我与贤弟身兼军职,又行踪不定,身边高手如林,便是生死门中人想来寻衅亦自是下不了手,没得机会的。如今这外面又有两位高手暗中相助,自是未曾出生啥事。但此事也不应盲目断言,是不是生死门中人在复仇,这还得要看邱处机和唐兄弟近来如何了才可啊!”
任天琪接道:“就是,小弟亦是如此想的。我接老王爷公文,说是邱处机在山东河北一带建了个啥道家龙门派,广收门徒,发展很快,老王爷已准备镇压了。唐二哥远在蜀中,一来路远不得信息,一来唐门善长用毒,为人所顾忌,且唐门历来并不参与江湖是非,口碑较好,为各方所敬尊的,我看唐二哥应不会有啥大麻烦的。”
众人点头称是。
任天琪道:“最令我想不通的是,我今日去了龙虬庄,栖灵寺,问起金盘洗手与老爷子失踪之事,二处却不愿多谈,不知是何缘故。”
众人亦猜不透为啥,只是频频喝酒。
宫铭笑道:“管他们呢,反正是无人敢与我们这两万军马做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是?就是当今皇上惹了咱们,咱们便替得老王爷打下临安城好了,有啥担心的,喝酒喝酒!”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皆说就是。
任天琪亦是兴奋,喝口酒,道:“这江湖之事虽说与我等无关,但听说好多已隐世多年的前辈亦已重出江湖了,看来这江湖注定是难得平静了。”
鹿谦低头颂了声法号,道:“一切恩怨皆出于欲啊,可怜天下苍生了!”
黑鹰笑道:“我说大哥,你都娶得老婆喝酒吃肉了,还念那破经干啥呀?吃肉吃肉!”黑鹰起身抓了根鸡腿给塞到大和尚碗里。
大和尚満脸通红,连呼罪过罪过。
众人见了无不笑得前附后仰的。
大和尚红臊着脸笑道:“这大先生倒是个了不起之人,消息如此灵通,定非寻常之人。有机会定要见上一面的。”
任天琪笑道:“这件事好办得很!今后机会可多了去了!”
任天琪在扬州只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带着二十来号人赶往苏州。来到渡口,上了渡船,摆渡来到对岸,没走多远便已天黑,找了家客栈住下。一夜无话,次日早早起来便忙着上路,再到天黑时已到了苏州境內,估计明日午前便可见到孩子了。
在客栈住下,用了饭,却怎也睡不着,想着前前后后诸事,虽与何芷霞相识相处仅两次,如今却好似多年旧交,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时常浮现在眼前耳边,清晰得很。还有女儿,已有一个叫羊羊了,那这个呢,该叫啥?
亦不知过了多久,已是啥时候了,任天琪迷迷糊糊正在神游,忽听得云端深处传来一阵天籁之音,婉转悠然,十分动听。
任天琪惊醒,起身下了床,推开窗,只见窗外皎月高悬,天上繁星多多,夜空一片黑兰。不远处树梢之上,有一素衣女子正对月横笛。
任天琪揉揉眼,再瞧。果然是一仙女姐姐。任天琪很是好奇,仗着艺高胆大,忍不住暗自偷偷打量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一曲罢,那女子回头朝任天琪莞尔一笑。那女子原来竟是如此美丽!借着淡淡月光,任天琪发觉其竟是东方白姑娘,心下不觉一怔,是了,这几日眼前也老是有东方姑娘颜容在头脑中萦绕,难道是自己心下真的喜欢上东方姑娘不成,想来也是没得理由呀,总共那才见得几面。任天琪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怀里的那支玉笛。
只见东方姑娘朝自己招招手,点脚飞出,落在不远处,回头笑着瞧着自己。
任天琪心头一动,胸中更是血气澎湃。一阵风吹来,头脑一凉,眼前不觉浮出郡主冬雪几人身影,心下责备道:已是有家室有子女之人了,何必在外再惹事生非呢。任天琪摇摇头,关上窗;回床上躺下,思绪万千,手里不停地摆弄着那支玉笛。
窗外几声叹息,天籁之音又起,却是十分凄凉,忧愁,令人心下很是不忍心,强硬不来。
任天琪心烦,拿棉被塞住耳翻身睡去,却还是怎么亦睡不着,心中老想着窗外的东方姑娘。
过了很久,任天琪取下棉被,见窗外没得一点动静,遂下得床来,轻手轻脚潜至窗前,侧耳细听,外面一片寂静,除了风声落叶声,再亦没啥。
任天琪是心下好不安哪,心里道:东方姑娘,你可不要怪我无情呀,我既非多情之人,亦非薄情之人,只是在下已是有家室子女之人,岂可再对你一片深情,有害无益。
过了一会,任天琪缓缓推开窗,朝外望去。
赫然,东方姑娘仍坐于那棵树上,正抬头望着月亮,淡辉之下,可见东方白脸上晶莹泪珠。任天琪吃了一惊,忙随手关上窗,回床前坐下。
只听得外面东方姑娘淡淡笑道:“相公心肠就真如此硬吗?小妹就真那么令你讨厌吗?就像这眼前月儿般,纵圆虽美,却总是只能出现在黑夜之中的,见不得天日,不免令人心碎,令人伤感,也更令人孤独!”
窗口寒风袭来,任天琪一个冷颤。想想东方姑娘身上衣衫单薄,轻叹一声。任天琪回身取了自己熊毛披风,跳出窗,飞身上了那树给东方姑娘披上,笑道:“白姑娘,回去吧。天寒,可别冻坏了身子,在下承担不起。”
东方白披上披风,仰首淡淡笑道:“这是在梦里吧?”
任天琪道:“不,不是在梦里,白姑娘还是回去吧。在下的确不配姑娘如此用心的!”
东方白脸挂泪珠,转身笑道:“小妹倒希望这是在梦里,在梦里我便能与你在一起,我便能无需顾忌得别人的眼光碎语,我便能与你一道手挽手走在村头乡道上,瞧日出日落,纵然是粗茶淡饭,为生计终日奔波,小妹也心足矣!”
任天琪凄惨的笑了笑,道:“白姑娘,可梦总是有醒的时候,梦醒之时往往令人更失望,令人更愁绪,你又何必给自己自寻不开心的?在下不值得你如此珍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