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迷信,迷信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什么叫做科学,就是人类已经掌握的知识,等到这些所谓的迷信一一被所谓的科学所破解,那我们的手艺就真到头了。
我外公深谙风水之道,但近些年已经不在出山,所有的事都交给我那些舅舅们了,我死去的那个舅舅叫刘六强,之所以叫六强,是因为他还有五个哥哥,之前我因为不是行里人,所以我外公非常不希望我这些舅舅们介入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和舅舅们几乎不见面。
我外公对我入行这件事非常反对,因为行里很多人练得都是童子功,例如我爷爷这种人,从小就泡在鬼周围,打小天眼就开了,所以像我这种十多岁才出道的,一般功力都差得远,所以他的意见是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不入行,就应该从始至终,现在让我半路出家,对我本人非常不好,捎带脚还把我爸妈给训了一顿,但是归根到底,我是祁家人,我出不出道只有我爷爷才有权利决定,所以我外公也只能骂骂他们解解气。
我外公觉得行里的东西要和世间万物一样,该没落时就顺其自然,所以我活着的五个舅舅里,有三个都没在行里,从商的,从政的都有,只有我大舅和我二舅两人算是行里人,也是现在刘家的话事人,他们是现在风水一脉的脊梁。
我妈妈有姐妹两人,一个早年夭折,整个刘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她比大强二强小,比三强四强五强都大,后来嫁给了我爸,就彻底和刘家脱节了。
我大舅二舅都年过50,但是精神却很好,满面的红光,其余三个没在行内的舅舅则个个成了地中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生活压力大吧。
见过了诸位长辈,还有同辈的哥哥弟弟们后,我外公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扫墓了,刘家的祖坟在一座山上,初春的风景倒是不错,一路鸟语花香。
边走外公就边给我说:“咱们这个祖坟其实并不算好,只能算是一般的风水,咱们是干这行的,但是心中要常怀中庸思想,千万不要去贪图那些好风水,风水确实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但是天下没有恒古不变的吉穴,随着山川河流的不断变化,风水形式也不断更改,再加上人力的不断改造,包括盗墓、各种违建,还有很多人为了扳倒仇家,去抛坟掘墓的数不胜数,你看古代打仗,只要一占领对手的地盘,就赶紧把人家祖坟刨了,但是谁胜谁负却并不一定,这就是天道,所以风水学只能善用,不能迷信,要心怀中庸才能立于不败。”
我点点头,心想:外公说的好有道理啊,就是听不大明白。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走到了我六舅刘六强的坟头,我是辈分最小的一个,又是第一次来看舅舅,按规矩,是要单独给舅舅上柱香的,我按照习俗跪了下来,给舅舅磕了个头,心中就不由得想起他当时在食堂里的情景,我就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舅舅,您安息吧,我已经把那些灵魂救了出来,恶鬼也被我消灭了。
所有的长辈们看到我来上香,泪光满眼,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从舅舅的去世的伤感气氛中走出来,心里依然很难过,看来舅舅的死对他们的打击也很大。
天上白云匆匆,山里面除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就默默地站在那里,心中大概都在想些曾经的往事,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悲伤的味道。
晚上大家伙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大舅说要给我一个见面礼,我一听,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之前我奶奶给我一堆符,事实证明一个比一个好用,后来我二婶又给了我一个罗盘,也算是顶级法器了,再加上我爹传给我的铜钱剑,我的装备已经算是基本齐全了,现在我大舅又要给我一个,我心里真是爽歪歪啊。
长辈既然要给我好东西,我自然要推辞推辞,就乐呵呵的跟他瞎客气,我说:“大舅,你有啥好东西自己留着呗,我还是个二把刀,遇上啥危险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人跑得快,打不过就跑,你大可放心。”
我大舅喝了杯酒,笑眯眯地对我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着就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来一块破木头,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我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方形木头,长得跟个文具盒似的,无非就是有一面刻着些东西,花里胡哨的像是些文字,也看不明白。我一头雾水就问他:“这啥玩意儿啊?”
大舅笑了笑说:“这个是印符的印版。”说罢,就用从我手里拿过去,把印版放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往白色的桌布上一印,一张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看,心里顿时觉得一万个不靠谱,从来没听说过符是印出来的,这玩意不都是拿笔画出来的吗?于是我就对大舅说:“大舅,我虽然入行晚,但也不傻啊,你这不是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