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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鲸飞舟的船身高逾百米,但是除了最后方的一隅船舱之外,大半都是裸露的甲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型的舢板船,造型简单。
没有任何遮蔽的甲板上面,已经挤满了一群群的精怪,都是准备乘坐飞舟,渡过离泽水泊,前往支离大川的。由于没有任何的约束,这些精怪全都各自扎堆,三三两两的七嘴八舌胡吹海侃,不时还有一些争吵声和咆哮声发出,怒目相向,场面混乱无比。
但是苏子语也看得出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冲突,这些精怪都不敢动手,非常克制,显然是有所顾忌。
好在他们上船之后,两头大猿都是凶神恶煞瞪着四方,手中度灭宝刀寒光闪耀,如碎裂星辰钻石,血气煞气缭绕升腾,一看就是饱饮鲜血的凶器,释玉环的白蟒身躯更是威慑力十足,没有精怪敢上前造次,最多也是忌惮地提防着,远远避开,让他们轻松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我还以为支离大川,没有魔人侵扰,会是一片安宁的乐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混乱,几个船工都敢耀武扬威!”
看到几个穿着鱼鳞皮甲、手提长刀大斧的船工,大声呵斥警告船上的精怪,不许乱跑,不得靠近船舱,赶鸭子般乱糟糟的场景,苏子语微微叹了一口气。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来,那些船工并不是力量多么强大,有的就连乘船精怪都比不上,但是被驱赶的精怪却不敢反驳半句,乖乖低头赔笑。
“真正强大的种族,或者有本事的精怪,要么干脆就是投靠了靖泽军,要么已经在离泽水泊甚至支离大川开辟岛屿洞府,定期向三位大圣缴纳供奉,有自己的楼船大舰,根本不需要乘坐飞舟。这里都是野生的精怪,想要寻求庇护,地位最低,在靖泽军的眼里,恐怕连当炮灰都不够资格,当然不会受到任何重视。船工虽然只是杂役,但也归属靖泽军的管辖,只要一发鸣镝响箭,就有附近的巡水大军开过来,擒拿不服管束的精怪,轻则罚做矿工苦役,重则当场斩杀,他们哪里敢反抗。不要说是这些精怪,就算是水泊各处岛主、洞主,虽然私设关卡,也不敢攻击飞舟和船工,只能对乘船的精怪动手。”仓陆说着,伸手指了指船舱顶部。
苏子语早就看见了,那上头插着一杆足足有三十多米高的大旗,边缘呈锯齿状,血红底色,描灰边,上面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狰狞毕现的奇形精怪,上书一个大字“泽”!
这大旗,迎风招展,吹得猎猎作响,哪怕在几十里之外,都非常地醒目显眼。
足足又等待了两三刻钟,这艘飞舟才终于发动,只见那拖船的十几头鳌鲸,蛮力大作,发出“工、工”雷鸣般的闷响,拍起哗啦哗啦水花,速度顷刻间就攀升起来,拉着飞舟利箭般地迫开黑水,朝着离泽水泊的深处行驶过去。也不见那些船工有什么发号施令的工作,偏偏这些鳌鲸好像都经过训练,非常地机灵,飞舟速度极快,却平稳得很,没有什么摇摆。
飞舟的速度并不缓慢,行驶了大半日,至少已经走出几百里。
不过在这黑水里面,昏昏沉沉,又没有阳光雨露,毫无风景可言,苏子语望了一会,就闭目凝神,温养念头起来。只可惜这里乱哄哄的,他也不想惹起注意,否则倒是可以修炼六腑真卷,现在就只能默默揣摩其中的道理,先熟悉一番。
正在他和两头大猿、释玉环各自领悟真卷的时候,忽然听到船上的精怪,发出了一阵阵喧哗声音。
“不好!真的有精怪拦路设卡!”仓陆第一个蹦了起来,跳到船舷上抬头远望,出声示警。
苏子语眼睛睁开,就看到茫茫的黑水前方,一片影影绰绰的影子低低地飞了过来,靠近之后才看清居然是一群翎毛如剑的大鸟。
“五毒岛绿袍妖王,在此设卡,交出五枚磁晶,方可通过!”
几个穿着墨色皮靠、青面獠牙水鬼一样的精怪,扑通扑通从鸟背上跳下,落到甲板上,挥舞着血纹钢叉,大声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