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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完颜康坐直身体，无奈的叹息一声：“娘，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就这么将烂摊子丢给父王？”顿了下，他不待脸上变色的包惜弱脱口而出什么，就继续说，“这么多年来，父王虽然不是我的生父，但对我的养育之恩却是真实存在。娘，汉人一直都有一句话，‘生恩不如养恩大’。”

他紧紧的盯着包惜弱的眼睛：“娘也认为爹让我这么做是对的吗？娘，难不成父王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孩儿都还没报，就要将他直接架到火上烤吗？”

只可惜，包惜弱出嫁前被秀才爹护着，后来有杨铁心宠着，再后来更有完颜洪烈将她捧在手掌心。这么多年来，她除了年岁增长美貌依旧，性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可以看到受伤的小鸟小兔子等可怜，就将院子变成它们的乐园；但只要没让她亲眼瞧见，对于餐桌上的肉食她也是眼睛都能不眨一下的吃下去。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完颜康的话。

“王爷是个好人，康儿。”她笑得颇为甜美，“当年娘怀着你得王爷所救，这么多年来王爷更是对康儿你视如己出。娘很感激王爷，但感激不代表爱。娘虽然做了王爷的王妃，但那只是名义上的。如今你爹终于找到我们了，我们自当一家团聚才是。”

完颜康眼神飘忽了一下，对于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对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的存在，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他看来，完颜洪烈是个渣，但包惜弱和杨铁心就不渣了吗？

别说杨家和郭家的惨案是完颜洪烈造成的，就算没有完颜洪烈这事，有丘处机那事儿在先，两家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包惜弱见她说的话完颜康不回不说，更是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不免皱眉：“康儿……”

只可惜这次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声怒喝给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无知妇人！”

她抬眼看去，只见侧殿的帷幕后面走出了一行人，除却全真七子，她的丈夫杨铁心义女穆念慈还有郭家的孩子郭靖都赫然其中。而怒喝她的，正是与她丈夫称兄道弟更是她儿子师父的丘处机。

“康儿好不容易才坐上这金国的龙椅，包娘子知道康儿为此努力了多久，我们全真教又筹划了多久么？这不仅仅是康儿的事，是整个民族的大事！”厉声说完，丘处机侧头瞪向杨铁心“包娘子说是杨兄弟你的意思，真是这样吗？”

杨铁心满是沧桑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尴尬，侧头看向一边不说话。他这样的作态，丘处机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一想到他当初因为自己才妻离子散独自流落江湖近二十年，不免语气放缓。

“杨兄弟，金国一向对大宋虎视眈眈。当年我师父抗金多年也未能有所收获，如今好容易康儿成为金国皇帝，能够兵不血刃的削弱金国的实力，难道真的还要放弃不成？”

见杨铁心有所意动，他继续说：“康儿是杨兄弟你的儿子，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康儿是个好孩子，他给你这个爹尽孝养老也是应该的。但，杨兄弟，你既然是杨再兴将军之后，自然能够理解忠孝两难全的时候，自然要取忠。”

“康儿是大宋的希望，他，不能跟着你和包娘子回牛家村。”

虽然丘处机最后用的是述说的语气，但其中的命令和坚决杨铁心却听得明明白白。若是他再继续坚持要让儿子认祖归宗跟着他回牛家村，那就是大宋的罪人！

杨铁心老泪纵横：“丘道长，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穆念慈和郭靖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小声安慰，虽然他们不懂杨康成为金国皇帝有什么好，但既然丘道长还有全真教的几位道长都如此支持，那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见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完颜康掩下眼底深处的满意，从龙椅上满脸痛苦的一步步走到杨铁心身前“咚”的一声跪下，叩了三个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响头：“孩儿不能在爹身前尽孝，请爹恕罪。”

完颜康此等行事，全真七子还有穆念慈和郭靖都很是动容。杨铁心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眼色的，知道他已经改变不了自己儿子以后将会是金国的完颜康怎么都不会是杨康，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做得好点，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颤抖着伸手扶起完颜康，杨铁心毫不掩饰他的对完颜康的愧疚和不舍：“康儿，爹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爹只希望你以后行事万不要堕了咱们杨家祖上的威名！”

“爹放心。”完颜康面色严肃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