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熊倜从这位神秘老人的眼中望见了智慧、敏锐、洒脱,还有杀气!
他不禁想道:需要多少阅历,才能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熊倜迷失了,迷失在神秘老人的双眼之中。
所以当老人开口问话之时,熊倜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你小子是哑巴?可惜了……本来还以为能有个人陪老头我说话呢……肚子饿了吧?来,吃果子。”老人说着一手伸向背后的筐,取出几枚青涩小果递给熊倜。
熊倜正欲伸手去接,胸膛却突然鼓了起来,一团白影如闪电般掠过,飞向神秘老人。
此物正是银山雪貂——小山。
熊倜被熊坤陷害,坠落悬崖,它躲在熊倜的怀里一同坠落,不过好在有熊倜这个肉垫子,它倒是一点没有受伤,只是当场吓晕了。
眼下刚醒,精神高度紧张,心中十分悔恨,眼看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主人,小山想都没想,就以为是图谋不轨的敌人,一张嘴就扑了上去。
熊倜伸手欲拦,却忘了惯用的右手此刻正被白骨钉紧紧扣着,根本动弹不得。
仅仅一瞬,小山那柔软狭长的身体就缠上了神秘老人的手腕。
那尖锐的白牙在昏暗的洞穴中闪过一丝银光。
“住手!”熊倜急忙喝道。
而小山已经朝着对方的手腕狠狠咬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吱……”
小山快,但神秘老人更快,他手腕一翻,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反手捏住了小山那柔软纤长的颈项。
可怜的小东西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小命就被握在了别人手里,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
老人左手一掌击向地面,身子突地跃起,一屁股坐在地上,望向熊倜之时,眼眸之中满是笑意,说道:“原来不是哑巴,就是不会说话!”
他随意地将两条腿盘好,无意间露出了脚跟后恐怖的疤痕。
显然这位老人和余云飞有过类似的遭遇,双脚的脚筋被挑断了,不过他没有余云飞幸运,所以他残废了,只能靠两只手来爬动。
老人见熊倜盯着自己的双脚,也没什么不高兴,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山说:“这小家伙没有手,你怎么让它住手呢?应该住口才是!”
熊倜回过神来,点头道:“前辈说的事,是小山无礼,能否请前辈高抬贵手,饶它一命?”
“小山?这小家伙是你养的?”老人的眸中露出好似孩童般的好奇,他沉吟了片刻道:“放了它也行,但你能不能保证这家伙不会再咬我?”
“那是自然。小山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之前估计是误会前辈了。”熊倜点点头,解释道。
老人挠了挠头,望向小山的黑豆眼,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委屈道:“我长得像坏人?”
小山听懂了,它很想点头,但是脖子被人掐着,它动不了,即使能动,它也不敢点头。
老人似是猜出了小山的心思,左手一拍地面,随之而来的是大地的一阵轻晃,洞顶上不起眼的石柱随之震落了好几根。
熊倜惊诧地望向神秘老人,暗叹:好深厚的内力!
老人全然没在意熊倜的反应,他左手握拳,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小山粉嫩的鼻子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把你主人背进洞,这会儿你主人说不定已经在外面冻死了!你不谢谢我,还想偷袭我!你这是陷你主人于不义!你个小白眼狼,白白长得那么可爱!你说我是不是该现在就掐死你!省的你哪天害得你主人名誉扫地!”
“唔……”小山难堪地低下了头。
老人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教训着小山。
许是太久没人陪他说话,一开口就止不住。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人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将被训得灰头土脸的小山抛向熊倜。
柔软的身体蜷缩在熊倜的怀里,瑟瑟发抖着,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熊倜轻轻抚摸着小山的背脊,终于逮着空向老者道谢。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别谢我。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来,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小子命挺硬!你是被扔下来的?”这是老人第二次问熊倜这个问题。
这不由令熊倜觉得有些古怪。
他摇了摇头,道:“我自己跳下来的。”
老者张大着嘴,显然很是吃惊,说:“你小子脑子没坏吧?有什么想不开的?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啊!”
熊倜的脸不禁有些垮了下来,连抚摸着小山的手都不禁颤抖。
他低着头道:“家父家母都已双双过世。”
老者立刻捂住嘴,摆摆手道:“当我没问!吃果子!”
熊倜点点头,接过果子直接塞进嘴里。
又酸又苦又涩的滋味在齿间扩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这山间野果虽不好吃,但奴隶出生的熊倜对吃的向来没什么讲究,默默无言地尽数吃完,还不忘塞了一颗给余惊未定的小山。
老者始终托腮望着,待一人一兽解决完野果,突地叹息道:“唉,我找了一天的就找了五枚青果,都被你们俩吃完了!你们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语毕,他将身侧偌大的竹筐倒扣过来,里面空空如也。
熊倜面色一红,俊脸不禁有些挂不住。
“你小子脸红起来挺可爱的,倒是像极了我儿子。”老者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