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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四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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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我没做错,那些御史言官凭什么弹劾我?”赵与芮听得赵与莒口气缓了下来,语气也没有那么激烈:“臣弟只是不想象其余宗王一般,醉生梦死,整日里不是滥饮便是大醉!”

赵与莒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倒是杨妙真在一旁道:“与芮,你的心总是好的,这一点你兄长自然知晓,你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你兄长登基之后,因为政务繁琐对你关注得少了,但你本性纯良,这一点你兄长绝对是信得过的。”

“只是有一点,与芮你做这般大事,总得预先同你兄长说上一声。在内,他是你嫡亲的兄长,可在外,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你做得好大事业,你兄长只会替你欢喜,你愿意为兄长分忧,兄长只会感激你,可若是瞒着你兄长做事,却便是无君无长了。”

无论是赵与莒还是赵与芮,都瞪大眼睛张开嘴巴看着杨妙真,一副惊得不能再惊的神情。杨妙真这番话说出来,也不是给赵与芮说什么大道理,更不是从什么合法合理上驳他,却只是从为君为兄的伦常上批评赵与芮,让赵与芮着实有口难辩。

即使是将杨妙真搬来的赵与莒,也想不到向来粗直的四娘子竟然这般粗中有细。

见二人都一副吃惊的模样,杨妙真噗的笑了声,她年过三十,正是妇人风韵,这一笑当真如牡丹花开一般。她白了这兄弟二人一眼:“你们两兄弟这神情,便是不认识的也可以看出,绝对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仿佛我脸上长了花一般,别看了,有什么好看!”

她嘴上说得大方,脸上却被兄弟二人盯得起了红晕。赵氏兄弟对望了一眼,忽然间觉得方才二人的争执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赵与莒心中暗自反省,自己不愿意与赵与芮坦率地分析他这种情形可能导致的后果,原因不过是对这个嫡亲兄弟起了猜忌之心。权力让人腐化,而腐化的形式有多种,有的沉迷于权力带来的金钱美色,也有的将权力视为不能被别人看上一眼的珍宝。他微垂着头,过了会儿,这才对赵与芮道:“与芮,是哥哥错了,应当先问清楚你,而不该一开口便是兴师问罪。”

赵与莒这几年来威严日盛,一向只有他对而别人错的,几时曾向别人道过歉!故此,赵与芮吓得一大跳,慌忙起身行礼:“皇兄,是臣弟错了,原该先与皇兄说了才是。”

赵与莒笑了笑,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若是放在原先的大宋朝堂,赵与芮这般行为,必然会受到群臣攻讦,稍强势些的丞相,甚至会直接当面训斥他。这些年来自己拼命削弱朝堂上诸臣的权力,集中皇权,结果便是皇族行为失去了朝臣的限制。在与芮身边再有几个小人挑唆,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怪。

所以,宗正卿必须要换人了。

他心中转着这个念头,示意赵与芮坐了下来:“与芮,我告诉你为何我会如此生气。”

“你的人品为兄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宗室之中,一大半的人品朕却不敢看好,上回闹着要分产业是为何,无非便是看着为兄手中的产业而心起贪念。若是他们有本事经营好了,朕将那些产业给他们也无妨,可他们除得仗势欺人之外,又有什么本事?”

“你虽是一心向好,却如何能保证手下人也是这般?人人都有私心,他们借着你的名头做出的事来,你岂能尽数控制?”赵与莒连问了几句,觉得自己语气又有些急了,于是笑了笑:“好兄弟,你说崔与之那老儿是放任我揽权的人么?”

这个话题急转让赵芮方才又被问出来的火气顿时一停,他呆了呆:“不是。”

“那我削压朝堂上士大夫权力之举,他为何要支持?”

“这……这……”

这确实是一个疑问,崔与之被拜相以来,对赵与莒的革新之策都是大力支持的,甚至对于赵与莒加强皇权削压相权的行为都进行了支持。

“因为我向他许诺,革新的成果要为多数人所享,要让更多人得到好处。”赵与莒拍了拍桌子,轻轻一叹:“自始皇帝以来,皇朝更替,无一不是因为社会财富,日益集中在极少数人手中,致使赤贫者日众,正所谓富者连阡接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贫者也要生路,仓廪实方知礼仪,饿着肚子便谈不上君臣伦常,若是连基本的食宿都没有了,还指望着百姓空腹爱国?故此,要百姓爱国爱君爱朝廷,那么君、国、朝廷便得保护百姓的利益。”

“你既是喜欢生意之道,自然知道,若要生意坚实可靠不轻易出现纰漏,极重要一条便是契约,交易双方定立契约,共同遵守,一方不履行,另一方便也有权不履行,一方完成契约上规定之义务,那么便应该享有契约之上的权力。”

“与芮,我大宋朝廷与百姓之间便定有这样一份契约。朝廷遵守契约,保护百姓,改善民生,则百姓天生便有维护大宋、维护朝廷的义务,便要纳税,要践行兵役,要服从官府。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不遵守与百姓的这份契约,一昧收刮以自肥,或者是只护着少数富贵人士,那么百姓便会视视我赵氏如寇仇,弃我大宋如敝履,到那时,你我弟兄便是想回郁樟山庄做个足谷翁亦不可能了!”

“在我之前,唐太宗说,水能载舟,亦可覆舟,便是这个道理。与芮,你和你的门客所为,虽然未曾违法,但在你们聚敛之时,是否损伤了百姓?在你们致富之时,是否百姓也跟着富了起来?在你们轻易住进华厦广宅之时,百姓是否还要为能在城中觅得三尺安枕之地而节衣缩食乃至垒起二十年三十年的债台!”

“兄长……”

听得赵与莒这一连串的问题,赵与芮心中方才的逆反心理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间,毕竟是赵与莒手把手教的,虽然后来跟着那些腐儒,渐渐有些视生民如无物,却还未曾坏到泯灭人性的地步。但他只叫了一声兄长,赵与莒就挥手制止了他,而是继续问道:“与芮,我也在敛财,我也有产业,但你看我产业之中的工人、职员,哪一个不比当初活得要舒适?哪一个需要担忧子女入学没有钱钞?哪一个需要害怕生病看不起郎中?哪一个需要一家两代乃至三代人一起节衣缩食一二十年才买得起房屋?”

“世上的钱是赚不尽的,唯有百姓富了,才有更多的钱给你我去赚取,唯有百姓富了,朝廷才有更多的税收,才有余力去造更多的火枪大炮轮船铁路,才能让你我兄弟的帝王之位稳如泰山。莫要以为能赚钱完全靠的是个人的本事,若离了那些没有赚钱本事的百姓,你我或者便如徽钦二帝一般,成了胡虏井中之囚,哪有此时富贵?越有本事,便越要承担责任,本事越大,那责任便越大,此便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天理、公道和人心!”

“你的生意,我不管,这钱我拿走了,为你专在银行里设个荣王医药义款,我大宋贫苦人家求医问药若有手头不足,便可申请自这笔钱中支出——与芮,记着我今日的话,若是哪一日见着兄长做事违了今日之话,你便要提醒我,向我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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