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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虎受命回到云族拿圣露。圣露这东西,因为云岛是天下聚集云气并且最接近云气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形成的露珠不同于其它地方的普通露珠,具有圣洁的神气,可以陶冶洗涤心灵里的秽物。其中,以特定日子能收集到的圣露为最宝贵。
按照这样的说法,这么宝贵的东西,这么难以得到,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因而,在云岛上,除了圣露,还有其它只属于云岛的法宝,都被云族的一个机构来指定打理。这个机构的名字,叫做云清阁。
上回,云尘景让人从云岛上采集云岛忒有的田螺给东陵两个小皇子吃,叫的就是云清阁的姑娘云晴。
这云晴不是一般人。由于掌管云清阁的云族长老属于一种半退休的状态,这个云清阁如今所有事务,基本都是由这位长老的孙女云晴姑娘来打理。可以说,现在的云清阁,实属于云晴的统治下。其他人,想从云清阁拿到那些专属于云岛上的宝物,只能通过云清阁,只能通过云晴的同意,包括云岛上所有的住民,也包括了云尘景这个宗主本人。
青虎急速回到云岛的时候,过了一日一夜了。
云晴的丫鬟采薇,每天早上,都要上山,为自己家的姑娘打来山间最好的水。这水,不是用来给云晴洗脸的,这水取自云岛上忒有的一门温泉,具有疗伤驱寒的作用。云晴的脚很小时候从山上摔下来,之后留下了残疾,只能是靠这个温泉水,每天维系她基本能走路的一个姿态。
采薇提着木桶水下山时,远远望见了青虎飞来的身影,眉头就此一皱,喊:“你又来做什么?”
听采薇的口气,都知道这个丫鬟对青虎意见多多,不说是针对青虎本人,肯定也是针对青虎背后的人。
挠了挠脑袋,青虎转过身来,见她提着一大木桶水沿山中的小石梯而下,像是步履艰难,于是疾步上前,伸手要帮她拎水。采薇却是朝他瞪个眼,甩开他的手:“不用!用得着你吗?你有这个好心,会这会儿专门来献殷勤?”
青虎被她这话堵到喉咙口发酸。知道她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平日里,他到云清阁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还不都是因为主子的吩咐,到云清阁讨要东西的。久而久之,采薇对他和他主子有意见,确实应该。想他们在这儿讨了这么多东西,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有一次是到这儿认真登门拜访答谢过。
而且,他主子几乎是自己都没有来过,每次,都是派他过来拿。
求人给东西,却从不亲自上门,从不亲自答谢。哪怕贵为宗主的身份,这个礼仪说起来,也是差强人意。搞不好,人家还误以为他云尘景是嫌弃了云清阁,既然嫌弃了云清阁这地方,却还整日到这儿讨东西,岂不是很厚颜无耻很作践。
见青虎答不上话来,采薇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提着木桶,擦过青虎的身边,推开门,走进自家小姐的院子,随之要把门关上。
青虎见着可急了,两只手推着门,着急地喊:“我家主子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求云晴姑娘。”
“真是很重要的事,那亲自来求啊!”采薇不管他,双手拉着门,
青虎把身子都挤进了门缝里,好声好气地说:“这个事真耽误不得的,人命关天。”
“我知道绝对不是宗主出事。若是宗主出事,长老阁的长老一个都不在云岛上了。可我今早上还看着他们登山修行。”采薇意味地冲他眨眨眼,“我说,青虎,怪不得你爷爷要说你。宗主犯痴,你不拦着,还跟着宗主犯痴。宗主这是做了几辈子的孽,才弄了你这样一个家臣,助纣为虐。”
“哎呀,真的不是——”青虎滴着满头大汗,想说不是,但是,心里却很明白,云尘景这一做,说是为太子为拜把兄弟,其实里面有几分,同样是为了她。
“你和你主子不用信口雌黄了。”采薇指着他鼻子,圆瞪着眼珠,“你和你主子害羞不害羞。从我们姑娘这儿讨东西去讨好其她女子,而且还是有夫之妇。我知道,我们家小姐从小跛脚,残疾,入不了宗主的眼睛。但是,侮辱人也不用这样吧!一次两次三次,多少年来多少次了,你们主仆俩有没有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
青虎脸上被她砰了满唾沫星子,一句话却都不敢接。或许,此刻他多少可以理解到云尘景为什么不亲自来云清阁了。为的,就是最大限度地避免误会。
云族里面,基于上届的宗主与宗主夫人早逝的缘故,长老们算过,云尘景最好是娶回岛内自己族人的女子为妻最好。云晴纵使是个跛子,但是,论身份,是云清阁未来的阁主,与云尘景是十分相配的。况且,云晴是个跛子并不妨碍云晴遭到族里年轻男性的的喜欢。云晴样貌姣好,气质犹如清荷一般,脱俗动人,在云族人眼里,不比天下三大美人差一截半截的,同样是犹如仙女下凡。
云族人更看重的是心灵美。而云晴的美,正是发自内心深处,让人深深敬仰。
有这么多人追,可云晴早已过了一般姑娘家出阁嫁人的年纪,迟迟未婚,什么原因,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
说起来,他家主子,那么心胸开阔的一名男子,怎么可能会鄙视或是嫌弃一个姑娘跛脚。只是,他主子那性子,喜欢云游四方,在外散漫惯了。感觉与云晴这样始终呆在云岛上的人,完全不来电,不搭边。
男人结了婚,不指望能收起性子。而云晴这种状况,注定没法天天出岛。一个喜欢在外游玩,一个一直呆在家。这种夫妻怎么当?只要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云尘景更看重的是夫妻比肩而行。云族的长老们和大多数人,却都觉得云尘景的要求异类。娶个老婆,把她放在家里并没有什么。
青虎对此更难以启齿了。
该怎么说呢?
若是,他家主子真的是对云晴一屑不顾,真的是对云晴置之不理,那么,真的结婚不结婚,娶不娶云晴都无所谓了。正是,可能在他主子心里头,对这位跛脚的姑娘是心存怜惜的,生怕娶了她不过是让她过着比婚前更郁闷的日子,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当怨妇,那还真是不如不娶,娶了人是害了人。他云尘景不做这种害人的事。把他人的骂名全背在自己身上都绝对不做这种害人的事。
这些话,他又不能替代他主子说出来。而且,说出来后,真能有几个能了解他主子的,难说。
见青虎又答不上话,采薇为自己家小姐气到满脸都红了,用力拉着门,非要把他赶出去。她小姐哪能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遭受人家的侮辱。
太过分了。哪怕是宗主,高高在上,都不能这样侮辱人的,把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都当成什么了。太过分了!
青虎挡在门缝里,别无办法了,只能冲屋里面喊:“云晴姑娘,云晴姑娘!”
要惊动到小姐了。采薇一下惊慌,伸出一只手去捂住青虎的嘴巴,同时朝他怒瞪眼珠:“你有完没完!有你这样厚脸皮的人吗?黑心人,想讨取我家小姐的同情,别指望了!”
青虎被她骂了一通,一动没动,只是伸出一只手指,指指她后面。
采薇顺他指的方向,心头蓦地一慌,捂住他嘴巴的手缩了回来,回过身,正好见她家小姐斜倚在门上,于是忍不住怒意又冲青虎瞪了两眼:有你的!
青虎实在没有时间睬她了,这事关人命,至于想骂,无所谓都骂吧,反正他主子都不知背了多少年骂名了,不差这一回。径直走过去,走到了云晴面前,急匆匆说:“宗主急需圣露,还请云晴姑娘开阁取圣物。”
云晴斜斜地倚在门边,似乎精神也不太好。
青虎不知道刚才采薇的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说实话,采薇那话像是在骂他们俩,可是,若是被当事人自己听了,不是出气,是像刺,刺到云晴心头上。青虎都可以想象得到,因此,像是替主子赎罪似地低下头,轻声说:“东陵太子被人陷害,可能得了失心疯,急需用圣露延续性命。人命关天,还请云晴姑娘理解。”
云晴抬了下眼皮。似乎不用想,都知道他让人来她这儿讨东西只能是为了谁。所以对青虎这话,犹如白开水似的,没有任何惊奇的表情掠过,紫红的嘴唇淡淡张开:“这事儿我都知道了。圣露也已经备好,只等你们来取。”
青虎没想到是她这样的回话,那一瞬间,感觉整个惭愧能占满自己和主子的心里面,让他一张脸都通红了起来。
采薇走过自己小姐身边,对他用力地哼了哼:“你以为我家小姐真是那种见死不救冷血心肠的人吗?问问你们自己,谁才是冷血心肠!”
“是,是我的错。”青虎拍拍自己的脑袋,以表谢罪。
采薇直接说他:“不用做戏了!”
云晴这时插了嘴,对自己丫鬟说:“进屋拿东西出来。救人命这种事是不能耽误的。”
听自己主子都发话了,采薇只得暂时收起嘴巴,走进屋里。
青虎连忙鞠躬答谢:“改日定和宗主亲自上门答谢。”
云晴对于他这句保证,已经听到耳朵都生茧,都知道他这是客套话,没有一次是真的,嘴角蔚然一笑,几分云淡风轻的清浅,说:“这回,我还真得去见宗主呢。你不会阻拦我不去吧?”
青虎愣然之间,张大了口。从屋里取了东西出来的采薇,一样面露震撼,心急如焚:“小姐,你,你想出云岛?!”
云晴的脚不行,每天能在自家小院子里走上几圈,已是很不错了。论出岛,若在外头出什么事的话,这逃都成问题。这也是为什么长老们拘禁她不得出岛的缘故。
“是。”云晴淡淡地答。
青虎低下头,硬着头皮,额头都冒出了大汗,这事儿太出乎意料了,说:“云晴姑娘其实不必出岛,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可以了。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采薇心直口快,听他这话直接插进来说:“怎么不叫宗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是宗主要讨的这东西是不是!”
青虎愣了下,有点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云晴淡淡地说:“圣露非一般物品,在用到患者身上之前,如果一旦离开云岛,必须由一定法力来支撑。以你之力,肯定是办不到的。”
“那我叫我爷爷——”青虎急声。
“我爷爷都不知道云游到哪儿去了。放眼云岛里头,能保护好圣露的,只有我和我爷爷。不然,这云清阁怎么让我和我爷爷打理呢。”
云晴这话说是极为淡然的一句话,却是让青虎突然间哑口无言。
云晴望着他犹豫起来的面孔,像是好笑地嘴角一勾,说:“不是要救东陵的太子吗?东陵与我云族是兄弟友谊,云族怎能视东陵太子的命见死不救?不要说这是不是宗主的嘱托,我作为云族人,都肯定是要为东陵太子走这一趟的。”
“宗主,他——”青虎都捉摸不定,云尘景究竟是知道不知道护送圣露还有这么特殊的条件。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就是着急起来,给忘了这回事。
而不管如何,如今情况是骑虎难下,如云晴所言,若是再耽搁一会儿,这东陵太子的命都很难保证。云族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青虎二话不说,立马蹲下身,露出腰:“属下背云晴姑娘。”
采薇咬着牙,早知道是这样一回事,死活都不放他进来了,哪怕是被小姐骂到要死。
“采薇。”云晴伸出手,和自己丫鬟讨要装着圣露的红木匣子。
“小姐——”采薇抱住木匣不肯放手,眸里几分惊慌望着她。
“是死是活,天命难违。”云晴道,“东陵太子命不该绝于此,我是必然要去这一趟的。”
采薇听她这话知道没法阻止她了,只好将木匣子往她怀里一塞,同时用力地瞪了瞪青虎:“好好保护我们小姐。告诉宗主,用他的命,都不能让我们小姐出事,否则的话——”
青虎沉稳地看着她:“你放心,我青虎这条命哪怕搭上,都不会让你们小姐出事。至于宗主,更不用说了。宗主向来以保护自己本族子民的性命为己任。”
“你知道就好!”采薇跺下脚,走出去给他们打开院门,同时从马厩里牵出云清阁最好的那匹马,被称为千里之蹄的云王。
扶了云晴上马之后,青虎抽下马鞭,云王疾驰飞出云清阁,是急急从云岛上下落到平原,全力奔往七峰池。
星辰日夜更迭,七星逆转。
千里马抵达七峰池客栈的门前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了。听到说青虎回来了,云尘景疾步走到院门口探问。结果,见着一道黄裳的身影,在夜风中绰绰几分风韵,飘进了院门。
由于云岛上几乎是四季如春。云晴出来的急,一时间却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普天下都是冰天雪地,尤其是这被誉为雪气终年不化的七峰池山顶。她身上没有加一件比较厚的皮肤或是狐裘来抵挡风雪,穿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显得十分单薄。
迎面的风雪一吹,她几乎像是个纸人一样,随时可以跌下去。
青虎慌慌张张,想帮她挡风。
云尘景叹了声,对青虎道:“东陵的皇后娘娘在这儿,你去娘娘那儿拿一件可以挡风的。”说着,先解了自己身上夜晚披的一件狐毛大氅,走上去,盖住她肩头。
云晴突然感到尴尬,瞧自己的疏忽,搞到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和失态,低下头,屈膝要冲他行礼时,手臂被他扶住。
“不用了。圣露呢?”他的话声简单明了,简单到,真的让她以为,她只是个来送圣露的搬运工。
“在这儿。”知道这东西于他十分紧要,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来那个匣子。
他要伸手接过时,突然想起这东西的奇异之处,收回了手,只扶着她往屋里走,边说:“小心脚下。”
离他这么近,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低着脑袋,完全不敢抬起来看他的脸。太近,近到她不适应,感觉窒息。这样的距离,似乎对他和她来说,都是很不可想象的一件事。或许,今晚这么近的一次,是她这辈子的唯一一次。在她深吸口气,是要走到屋门的台阶时,见着头顶灯笼的光拉出了一个人影在地上,在她面前。
那一刻,几乎是不用想,她知道那人是谁。因此,眉头不由地小小勾了勾,犹如弯曲的柳叶似的,几分思虑斟酌。
“云姑娘请进屋吧。”花夕颜道,从柳姑姑手里亲自接过自己行李中最好的那件裘衣。在云尘景未开口时,她从窗户远远望到从院子门口进来的云族贵客,已是让柳姑姑赶紧去翻箱底了。
这个人,是救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她花夕颜自然是要怀着几倍子感恩戴德的心。
听对方声音如此客气亲切,云晴忽然想,这个人,知道一切吗?应该是不知道吧,包括他那心思。
几个人入屋,花夕颜命人关上门窗。云晴把木匣子放在了桌上,说:“这东西打开后,要在很快地让患者服下。”
听到这话,花夕颜双手接过木匣,脚步飞快地穿过了珠帘进入到病人躺着的里间。
柳姑姑按照花夕颜的命令,给云晴端上了一杯参茶,对云晴也是十分毕恭毕敬:“感谢云姑娘对太子殿下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