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硬朗着,扶罗,你别把我真当成糟老太婆看。”老祭司推开花扣男的手说。
花扣男赔笑着跟在一旁,不再扶她,但也怕她突然跌倒什么的。
阿迪拐和阿眉拐想去外头看斗法,被左贤王喝止了:“这和刚才不一样,天晓得会闹成怎样,你们跟阿母在帐篷里呆着。”
“阿爸,可我想去看啊,阿母也想去看吧。”阿眉拐眨着眼睛去推一言不发的蔡文姬的手。
“听阿爸的话,咱们就呆在帐篷里。”蔡文姬轻叹道。
左贤王冲她点点头,揭开幕帘来到了外面。
光从气势上老祭司就远输这位汉国的神官了,左贤王只打了一眼,就摇头。
玄飞随意的站在帐篷中间的空地左侧,小白在他脚边绕着圈乱跑,而老祭司则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大多都是用来祭祀昆仑神时才用到的。
魂幡、雪水、祭带,玄飞只认得这三样,其余一些的,像是造型极为独特的羊头骨,还有大半截削尖的牛大腿骨,他就全然不知用来做什么的了。
魂幡根据功用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在人死之后的法事时用的引魂幡,一种是魂魄离体后最普通普遍用的招魂幡。
引魂幡的作用是把人的魂魄往冥路、冥道上引,为的是不让人死之后的魂魄变成孤魂野鬼而无法投胎转世,而牛头马面虽说尽职尽责,但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招魂幡的作用则是竖在魂魄离体之人的身则,让人的魂魄能够找到回来的路,而其实这种招魂幡现在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只是常备的道具。
但老祭司的魂幡和这两种都略有不同,在上头没写着任何的符咒文字,而是贴了个人形的黄纸在上面,让玄飞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是却是魂幡,这却是毫无疑问的。
雪水又被称为净水,是比无根水更为透彻的水,主要是用来做施法的引子,就更有的中医让用无根水做药引的道理同出一辙,玄飞能认出是雪水,那是因为水质的关系,他见过有风水师用雪水,当时就记下来了,现在看到,和当时的雪水近乎一模一样。
祭带是云北大野族人用的东西,是在祭祀的时候用来祈求苍天的彩色缎带,和藏民用的那种完全不一样,这种是在一条缎带上出现七种以上的颜色,全都分成一格一格的。
传说这种祭带在祈求过上天之后,用来挂在门前,能趋邪避吉,而真正的作用不大。
真的让玄飞疑惑的还是那些动物的尸骨,这种东西要真是传了几百年的话,那就有点危险了。能成为祭司的法器,这是要经过非常多次的筛选,而且还无法确定里头是否会有动物灵在上面。
这还仅是一种问题,要是这些骨头是从妖怪身上取下来的,那就更加的有危险性。
但这仅仅是两根骨头,玄飞现在已没有修行人那样的敏感神经,像是妖灵瀑布那种特别明显的也就罢了,而这种骨头,除非是有赵欺夏那样灵敏的鼻子,或是凌一宁那种级别的修行人,还要外加她对尸气、阴气的敏感性才能察觉出那两根骨头到底有什么奇怪。
玄飞表面上看着是极为洒脱自在,心里却是极为提防。
“@#%¥%¥……%¥……%¥……”
老祭司点燃了一根火把,在大白天里看着极为怪异,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长串的和那游牧战士初遇玄飞时说的语言。
左贤王立在一旁注视着两人,倒没什么紧张,倒是花扣男非常的紧张,手抓着胸前的皮甲扣,嘴都快抿到了一字。
蔡文姬在大漠生活了十年,已熟悉匈奴语言,但她都有听得有点含糊不清,一是隔着帐篷二是祭司说的话是两三百年前的古匈奴语。
“啪!”
老祭司一拍牛骨大腿把玄飞吓了一跳,更别提旁边的战士了,花扣男也更加用力的抓着胸前的衣扣。
小白冲着老祭司不停的呜啦啦叫,它像是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来冲过来。
玄飞皱眉把手伸到裤袋里,随时准备取出黄绸和提神笔,这老祭司要下什么狠招,先给她来个雷咒,直接送她去和昆仑神扯闲篇。
“嗨!”
老祭司一声大吼,左手高举牛腿大骨冲天,右手举起羊头骨冲着玄飞,大家都被她这一喊给惊住了,都瞧看玄飞看他会出什么事。
玄飞也被她的声势给吓了跳,毕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妪,跳完大神后拿个头骨冲着自己,还乱喊乱叫,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玄飞上下的摸了几下胸前大腿,没见少什么零件啊,难道是内伤?
他想想也不可能,这再强的法术,总不能给人一点感觉都没有都中招的吧。
却不想那老祭司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玄飞,两只手都在打抖,双腿更不停的打着摆子,像是惊怕到了极点。
“你放完招了吗?”玄飞半天没弄明白这位老祭司到底用的是什么法术,干脆直接问她。
老祭司“哇”的大叫一声,掉头就往自己的帐篷里跑,后头的战士慌张躲开,心里却在想,这七八十岁的人了还能跑得跟兔子一样?
“你去看看老祭司,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左贤王忙对花扣男说。
这毕竟是职位重要的人,真出什么事了,也难办。
左贤王看向玄飞那就更佩服了,这才叫兵不血刃啊,人家连什么都没干,就让老祭司落荒而逃了,他心里已真的把玄飞当成神人看待了。
“玄大师可还能拿出些什么法术来让本王开开眼界?”左贤王走上前问道。
玄飞也不啰嗦,拿出笔和黄绸写下一道雷咒,叠成三角形,走到这些帐篷的边缘,伸指往外头用力一弹,就看那雷咒弹出了二三十米外。
左贤王,一众战士纷纷的翘头以朌。
只听空中刷下一道九天惊雷带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下劈到地上,出现了个比左贤王的帐篷还大的坑洞,包括玄飞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雷咒在威力放大百倍之后,比土坛弟子的阵法还要强上数倍。
左贤王再无怀疑,握着玄飞的手就往帐篷里走:“今日能见到玄大师我真乃三生有幸……”
正说着揭开帷布就看到蔡文姬在抱着两个孩子,面无人色的在角落里发抖。
“没事,是玄大师在展露法术给本王瞧,夫人,你和阿迪拐、阿眉拐先去侧帐里一下,我和玄大师慢慢聊。”左贤王笑道。
蔡文姬深深的看了玄飞一眼,眼瞳里带着殷切的期望,搂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来喝酒。”左贤王拿起酒杯说。
这时的酒度数极低,玄飞本来的酒量就是千杯不醉,现在喝起来跟和白开水一样,而那先前就在表演舞蹈的美女又回来了,还多加了三位,排成一串跳起了热情的舞蹈。
花扣男从外头走进来对左贤王施了个眼色,左贤王就跟玄飞道个歉,走了出去。
“老祭司说这个人没有魂,是神。”花扣男这时再按捺不住,激动的说。
“啊,她说了是我们大草原上的神,还是那汉国的神了吗?”左贤王也一脸的震惊。
“她说之前没听汉国过来的商人提起过他,而他又出现在这大漠里,肯定是咱们匈奴人的神。”花扣男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左贤王惊骇的扭头向帐篷看去。